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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 推脱


  “风辉,你说!你和他们在一块的,你知道的清楚!”
风伯然望着自己这个侄儿,三人去,一死一伤一人归,夜家的侍卫把他俩送回来的时候说的很清楚,就在城中等着,三日期限要他们拿出说法,昭告通灵。否则,他们夜家誓不罢休。
原这件事就是他们理亏的,被人抓了正着,人证物证都有,狡辩都狡辩不了。甚至阎城的百姓都可以作证,想要推托是他夜冥想挑拨魔灵两族的关系都不行。现在通灵灵族势大,但初家落末,霖家向来交情淡薄,何况近几年他霖家还有意和魔族走近,根本不会帮他们,听铭鹭说过,上次竞拍,霖长云还帮忙那夜冥呢。
剩着他们风云两家,想要逃避,却又抵不过夜家的执着,那夜冥鲜少接触,性子向来寡淡,城府颇深的样子,怕是没个交待,是不会罢休。但总不能就这样认了,他虽不止风铭鹭这一个儿子,可他是个嫡子,是他最器重的孩子,他不能轻言就将风铭鹭放弃。为今之计,是快些想办法,将过错能推便推,不然真要他风家失了嫡子不成?
他轻咳了两声,斜眼偷偷对这风辉使了使眼色。
“侄儿只瞧见是堂哥动手囚禁了夜家的郡主和夜王宠爱的女子,还杀人夺宅。”
风辉的脸上还有些微红的掌印,他撇了一眼风伯然,眼神淡漠,那日回来,他便被风伯然提到了房内,他从未想过,平日他通情达理,正直善意的伯父,竟然会要他说谎,将所有过错推送给初家那个死人身上。虽然初庆鹤也是幕后黑手之一,但风铭鹭也绝不是清白的。
好在他回程路上,百般恳求暗流他们派人将父亲接了出来,安排在了客栈,由着暗流的侍卫日夜坚守着,不若,他怕是又要重蹈覆辙,对不起星儿了。
风伯然拳头在袖口之下握的发紧,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眼神渐渐暗淡下来。昨夜他都讲话说得那么明白了,他居然一点不帮,脾气像极了他那个弟弟,冥顽不灵,白眼狼一个,早知当时便不接纳他们父子,叫他们流落街头更好些。难怪一入家门便叫人将三弟那个活死人抬走了,原早就做好不帮的打算。
风伯然的脸色越发难看,低下眼眸不言语,如此下去,难不成真要这样和夜家说?他们夜家不踏平他们风家才怪。
“亦珊可是想到什么?想到便要说。”
瞧着云亦珊忽然发懵的样子,风夫人看了一眼云亦珊,着急道。
“我实在想不出,为何铭鹭哥哥要做这种得罪夜王的事情,还有表弟,但表弟和铭鹭哥哥不同,他和夜王有嫌隙,原那个丢失的初家嫡女和夜王有过一段情,表弟本就甚是讨厌,后来拍卖那日,夜王又胜出,取走了表弟拍卖的鞭子,我走时候瞧那日表弟郁郁寡欢,想来是不开心的。表弟一向年轻气盛,会不会是因为表弟气不过,铭鹭哥哥一向重情重义,所以就帮他......”
“啪!”
还不等她说完,风家的老爷的巴掌就已经击穿了身边的桌子,所有人看了一眼那四分五裂的桌子,再看风伯然那阴沉灰暗的表情,都倒抽一口凉气,不甘言语。
“初庆鹤,他们初家那些伤风败俗的恩恩怨怨,为何要拉上我风家的儿子。可恶!他们初家要给我风家说法。走,去越城初家。”
而风伯然仿佛就等着这一刻一般,隐下眼底一丝笑意,铁青着脸,拂袖就要离去。
“亲家,这不过是一种猜测,你这样无凭无据的去初家讨说法,实在不妥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云易天,一口喊住了风伯然,起身,瞧了一眼已经吓坏的云亦珊,紧锁的眉心,心里冷笑着。
原来在这里等着,什么商讨,不过是为了给他们风家找借口,现在到好,想推托到初家了。谁不知,初家现在是我妹妹云柒柒掌管的,好不容易熬着云家也能壮大的一日,这番,是要断我的发展路啊。
“云老爷莫不是要包庇自家人。”
风伯然眉尾一挑,冷哼倒。
“自然不会,我云易天,从不做这等包庇之事,只是,外甥已死,初老爷无凭无据,只凭着小女猜测,就去初家兴师问罪,是在鲁莽了些吧。”
他倒也不让步,瞧着身边手足无措的云亦珊,云易天将她拉到了身后。不过是个女婿,没了便再寻就是,他云家的嫡女,还怕没人要不成。但初家那,必须稳着。不然越城那么大的一座城,没了初家,岂不是一场大乱。
“爹,公公,是亦珊说错话了,是亦珊鲁莽了。我们,我们再商讨商讨。”
云亦珊惊恐的拉着云易天的手,庆鹤弟弟已经死了,越城初家,现在可是姑妈管着,姑妈丧夫丧子,接连打击,已经卧病在床,现如今公公却要去讨说法,姑妈会不会一气之下,做出傻事?自己刚才当真不该多嘴的。
“你啊,自小说话就没个思量,方才那些话,是可轻易说出口的吗?看把你公公气的。!”
云易天指尖戳了戳云亦珊的头,假意呵斥着,瞧了几眼风伯然的表情。
“云老爷若还认我这个亲家,今日这事,你就别管了。”
风伯然迫在眉睫,他只有三日,这事,他赖也要赖给那初家了。
他摇了摇头,眼神坚定着,便急冲冲的走了出去。
身后云易天眯着眼睛,紧闭着双唇。
“爹。姑母会如何,铭鹭哥哥又会如何。”
云亦珊害怕的扯了扯云易天的袖子,担忧道。
“哼,还想着你那铭鹭哥哥,先想着你的姑母吧!”
云易天恨铁不成钢的甩开了云亦珊的袖子,跟着风伯然的步子,追了出去。
而在风家的地牢里,风铭鹭手脚被铁链束缚着,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日,自己竟然会成了家里的阶下囚,他看着手中那方染着金粉的帕子,痴痴的笑着。
记得,初见那丫头时,她撞入他怀里,她抬眼,露出一抹香甜的微笑,是那般美妙。可如今,他再也见不到那样的微笑了。为何,选了那夜冥,不选他。他做了那么多,他的手为了她沾染了那么多鲜血,她竟一丝都不能体会。
“铭鹭哥哥,吃饭了。”
云亦珊提着重重的食盒,照理按着时辰来送饭,虽然风铭鹭住着地牢,但毕竟是自家的地牢,怎么也不会亏待他。金丝软枕,一日三餐,一样不少。
她隔着木栅栏,将那一碟碟的方才,递了进去。心疼的看着风铭鹭的模样,心里懊悔着,当初应该拉着他的。
“父亲呢,父亲今日怎么没来。”
风铭鹭瞧着她身后,有些疑惑,父亲每日都会来看他,问他为何要做这些事,但他皆没有回答,今日已经到了晚膳时间,他却还未出现。
“父亲,去越城了。他说要让初家给个说法。”
云亦珊,唯唯诺诺的说着,心里发虚着。
“什么说法。”
风铭鹭皱了皱眉心,初庆鹤都死了,能要什么说法。
“就是,就是,今日众人商讨之际,我无意说了,庆鹤弟弟和那夜王,渊源颇深之类的话,而后父亲便暴跳如雷朝那越城出发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错了。”
她小心翼翼的说着,不甘抬眼看风铭鹭,心里很是害怕,自己随口的猜测,现在惹得两家,不三家都有可能分裂,她这是闯了多大的祸事。
“哈哈哈,哈哈哈。你没错,做的好,做的好。”
风铭鹭大笑着,一把拽住了云亦珊的手,连声夸了两次。没想到,这云亦珊,在关键时刻,竟是派上了这样的用场,父亲本就在苦寻一个借口,那风辉不肯作证,初家死了初庆鹤,自不会把错往自己身上揽,云亦珊这神来之笔,直接将所有的过错都退给了初庆鹤那个死人。
他怎能不高兴,夜冥再想弄死自己,也要有个正当理由,若他不过就是个友爱弟兄的帮凶,最多风家赔礼道歉,送些珍宝,公榜贴文罢了,他仍旧是风家的嫡子,仍旧有的是机会翻身。
“铭鹭哥哥。”
云亦珊忍着手腕的疼痛,不解的看着风铭鹭,她明明就做错了,他为何那么高兴。
“亦珊,亦珊,你希望我平安无事么?”
他蹲下身子,抚过云亦珊的脸,一脸深情着。云亦珊,现下是他最好用的棋子。
“当然。”
云亦珊努力点点头着。他是她相公,是她夫君,是她自小到大唯一爱过的人,她自然希望他好。
“那么,从现在起,但凡有人问你,初庆鹤和夜冥的关系,你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他们,他们那些恩恩怨怨,他们那些纠葛,你说的越复杂,越好。”
“可是,我姑母怎么办。”
云亦珊犹豫着,姑母自小最疼她,她这般,不但是在毁庆鹤弟弟的名声,更是在姑母心头扎刀子,她轻微的摇头着,自己若是这样做了,岂不是做了负心人。
“亦珊,你到底爱不爱我?你看清楚,我是你的夫君,是你最爱的人,是要和你厮守一生的人,我们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我虽平日对你淡薄,但我心里是有你的。庆鹤已经死了,你姑母有云家撑着,夜冥不会拿她怎样的,虽有些对不起她,但日后我们可以补偿她。你说是不是。”
他瞧着云亦珊晃动的眼神,一把上前,伸出手,捧过云亦珊的脸,便吻了下去。这是第一次,他主动吻她,隔着栅栏,都抵挡不住的热情。
云亦珊沉醉在他那深刻而热烈的气息里,渐渐软了身子,迷了眼睛。是啊,他是我的夫君,是我要白头偕老的人。他虽平日里不苟言笑,有些淡漠,但那日花车起火的时候,他最先想要护着我不是么。我怎能不救他。
“铭鹭哥哥,我知道怎么做了。”
良久,风铭鹭才放开她,瞧着她满脸绯红,轻轻点了点头的模样,风铭鹭挤出一丝笑容,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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