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想多了
古明用力的捂着裤兜，撒开腿在繁华的街道上狂奔，那模样像极了拉了裤裆的人。
但古明却毫不在意路人的眼光，此时他紧紧的握着手上的祭坛，满心的患得患失，他很希望自己手上拿的是一件只会出现在幻想中的至宝。
但理智却在不停的告诉他，这是科学的世界，一切牛鬼蛇神什么的，建国以后就不存在了！
肯定是石头里面装着震动装置什么的，刚好启动了而已！
强忍着不去管兜里的动静，古明开着车子在路上用最快的速度往家里赶，老旧的发动机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排气管喷吐出浓黑的尾气。
归心似箭的古明第一次嫌弃这辆自己用一次偶然捡漏才买来的车子，实在是太慢了！
而且车窗的保密性也近乎没有，想干点上门外面能看的一清二楚，要不然古明哪里能强忍着回家。
……
回家，进房间，拉窗帘，开灯，一气呵成！
随意的盘腿坐在床上，面前就放着刚刚买回来的祭坛，祭坛还是那平凡的样子，好似普通石头雕刻而成，但上面的剑痕、掌印等六处伤痕此时却微微放着光芒。
伤痕的周围，更是裂开了一道道如同蛛网一般的裂缝，而且还在缓缓的变大、变深！
一层透明的波纹覆盖在祭坛表面，微微荡漾着，似乎在阻止它们突破祭坛封印一般。
白色的剑痕，黑色的刀痕，绿色的爪痕，金色的指洞，灰色的掌印，以及血红色的拳印，虽然没有丝毫气势散发出来，但古明却还是感觉心惊肉跳。
就好像一只兔子抬起头看见了远古巨龙一般，虽然明知道对自己没兴趣，但还是忍不住害怕，那是生命本源在颤抖，是生命层次的碾压！
古明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一幕，虽然以前很多次幻想过这种情况，但事实真正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被碾碎了！
而且丝毫没有那种得到宝贝后的狂喜的心情，反倒是觉得有点恐惧，古明清楚，别看眼前着东西只有婴儿拳头大小，估计它只要轻轻的给自己来一下，自己的小命就得交代在这里。
呆在一件随时能要自己命的东西旁边，而且还觊觎着它，就好像把自己的脑袋放到老虎的嘴巴里面，然后再去拔虎须一般，这种感觉，贼刺激！
古明伸出带点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向祭坛摸去，虽然几分钟前自己还紧紧的抓着它，但不知者不怪，但现在知道了再去摸，就有点冒险了。
谁知道这件宝贝是不是那种被普通人摸一下，就觉得受到了亵渎、侮辱，要用生命来洗刷的主！
但古明表示，现在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就算是死，死前也要再摸一把，因为如果它真的是那种性格，即使现在自己恭恭敬敬的恐怕也难逃一死。
如果不是，那么自己再摸一下，估计也没什么事。
古明的手指很轻易的穿过了那层包裹着祭坛的透明波纹，摸到了手感跟之前完全一样祭坛。
至于那层波纹，则完全没有触感，好像它完全不存在一般。
突然间，一个威严的如同九天神灵的声音响起：“小子！你摸够了没有？”说着祭坛上陡然出现了一个中年男子，目光深邃的看着古明。
古明敢发誓，这个男子绝对是突然出现的，他一直盯着祭坛，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但这个男子一出现，却给古明一种强烈的感觉，他已经在祭坛上站了无数年了！
古明看着只有一节尾指大小的人，却没有丝毫看轻的意思，他太威严了，看着他，古明恍惚间好像看见了一位身高不知道有多高的神灵。
他踩在一座不知道有多大的祭坛上，穿着黑色的祭祀服，上面点缀着无数闪烁着光芒的星辰，使得他看上去好像披着一片巨大的星空。
男子目光深邃无波，微微看向下方，古明顺着男子的目光看去，一个以男子为正常人身高的比例下，应该比原子核都要小千万倍的人，一个献祭者！
按理来说古明应该完全看不见才对，但顺着男子的目光，古明却很清晰的看见了，他将整个宇宙作为祭品，放在祭坛上，祈求男子的赐予，而那个宇宙跟男子比起来，还没有他的腰高！
看着古明一副失神的模样，男子虽然知道他是因为注视自己，导致沉浸在自己的某次接受祭品的场景里了，但还是觉得有点不爽。
我跟你说话，你却在走神？！想起以前自己以前每次跟凡人说话，他们都恨不得将自己说过的话每个笔画都拆下来，一点点的解读自己的神意，然后意银出一大堆东西！
不高兴，自然要发泄！如果不是自己快死了，而且想找个人倾诉一下自己的一生，像这种胆敢直视自己的凡人，断然是没可能活下来的！
当下微微咳了一下，虽然他已经尽力收敛自己的力量了，但听在古明的耳朵里，却如同一万个炸雷同时响起一般。
古明一个激灵，脸色陡然变得苍白，回过神来看着小小的男子，看着他带着几分不满的神情，心里一紧，神情恭敬的问到：“前辈是这个祭坛的器灵？”
男子脸色一黑，眯起眼睛，语气饶有深意的说到：“小子，听你的语气，似乎对我有点想法啊！”
薏～～！这话说的，古明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古明连连摇头，一脸正气，斩钉截铁的说道：“没有！绝对没有！”
男子是什么级别的大佬，怎么可能不知道古明的小九九，似笑非笑的说道：“想要我认你为主？”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男子这话，古明脑子一热，不假思索的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可以吗？”
期待的语气，加上放光的语气，聋子都能感觉到！
“当然，不行！”男子断然拒绝道：“是什么给了你妄想，让你觉得我会给自己找个主人？”
古明神色讪讪。
男子没有管古明的神情，自顾自的说道：“而且，我快死了。”
“嗯？”古明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男子，想看看他是不是骗自己的，看起来这么牛的大佬，马上就要死了？
怎么可能？！不是都说大佬们要死要死了，也能拖个万儿八千年的吗？而且死了后，还能时不时诈个尸什么的！
以大佬的死亡速度，也完全可以罩着自己一辈子了吧？
男子好像看出了古明的想法似的，淡笑着说道：“等会你就知道了，现在，你是否愿意听我说说我的过去？”
大佬的过去？古明眼睛亮了，一定比小说精彩！当下将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连连说道：“愿意！当然愿意！”
说着，还拍着胸口保证道：“放心吧前辈，我保证不告诉第二个人！”古明觉得，听了秘密，帮人保密是基本道德。
保证后，就一脸期待的看着大佬，等着分享大佬的故事，却发现大佬的神色好像有点不好，仔细看看，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大佬的神色完全没变。
古明眨眨眼睛，心里一动，试探着说道：“要不，我把前辈你的故事写成小说，让大家都知道？”
小伙子很上道嘛！男子露出笑容，温和的说道：“让你一个小家伙在这里听我唠叨，也蛮过意不去的，这样吧，你这个宇宙是科技宇宙，没有灵气什么的，修炼功法给你也没用，我就给你一份科技树的图纸吧。”
“虽然在我看来一般般，但你要是完全吃透了，纵横这个宇宙也不在话下，嗯，再给你一份催动气血强身的功法好了。”
“咕嘟～”古明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大佬出手，果然不同凡响！眼睛闪闪发亮，嘴上却推辞道：“这怎么好意思啊，陪前辈聊天，这可是我的荣幸，哪能要前辈的东西呢！”
说完，直勾勾的盯着男子，露出一副‘我只是客套一下，你千万不要当真啊’的表情。
男子失笑，手指抬起，对着古明的额头一点，一道发丝大小的彩色光线闪过，没入了古明的额头。
“算了，东西就先给你吧，不然估计你也没心情听我说话。”
古明只感觉眉心一凉，脑海中仿佛多了点什么，仔细感应，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不由疑惑的看着男子。
“现在你感应不到的，我给你的东西里面蕴含了我的一缕本源，它会开发增强你的脑域，否则以你的大脑开发程度，会被撑爆的，这个过程大概会持续一个月。”
古明很无语，自己原来这么弱啊，天上掉个馅饼自己都接不住！可笑之前居然还想着连馅饼篮子一起拎走。
就在此时，祭坛上的六道痕迹好像感应到祭坛的情况似的，突然光明大放，男子一惊，顾不上跟古明说话，连忙调动祭坛外的波纹镇压伤痕。
同时双手结印，一刹那便结出亿万印诀，每个印诀都如同光点飘在男子身周，一瞬间，男子的身边就出现了一片由印诀组成的星海。
古明的目光随着男子结印的开始，就牢牢的被吸住，死死的盯着男子的双手，好像上面有无上的美景一般。
男子双臂转动，无数的印诀急速的组成一道道阵纹，阵纹组成阵法，阵法跟阵法叠加，变成复杂的复合阵法，然后再次叠加，变成立体的阵法。
再然后立体阵法缩小，变成针尖大小的光点，跟其他无数变成光点的立体阵法连城一线，好像要组成什么。
然后古明就晕了过去，大脑在短时间里面接收了太多信息，而且还是古明不了解的信息，导致过载、短路、然后死机了。
辛亏之前男子先一步将一缕本源打入古明的脑中，此时护住了古明脑域，否则脑中被强塞如此多的信息，就算醒过来，估计也会变成傻子。
男子此时却没有心思在理会古明，他将无数光点组成一条条光线，然后相互缠绕、编织，很快，所有光芒尽皆消散，只有六个如同锅盖一般的光罩，覆盖在六道伤痕上，将它们盖住。
做完这一切，男子原本凝实的与真人无异的身体，变成了半透明的状态，而且从‘锅盖’里面隐隐透露出来的光芒来看，男子并没有完全将它们镇压下去。
做完这一切，男子看向在昏迷中仍然皱着眉头，表情痛苦的古明，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开始说话。
他想要的只是一个听众，只要是活的，他才不在乎是醒着还是昏着，甚至只要是活的，是人是兽他都不在乎，至于给自己写小说，有就有，没有，也不算什么。
男子沉声，缓缓开口：
“本神的本体诞生于大混沌界海的一处造化玄奇之处。”
“本神的本体是一座无上的祭坛，拥有诸多能力，却缺乏攻击以及防御能力。”
“自本体孕育而出后，浑浑噩噩百万界年，方才凝聚真灵，摆脱蒙昧，可惜虚度过亿界年，实力却无丝毫进步。”
“本神不甘，若实力停滞不前，迟早有一天会沦为供他人驱使之奴隶！”
“为了增强实力，本神效仿大光球，找到一处巨大的诸天世界，将所有本源燃烧投入其中，让其接受认可本神，使得本神可以进入其中，从头再来，然后超脱，更近一步。”
“此法极为凶险，非生即死，成功者百不存一，很幸运，本神成功了！”
“果然不愧是诸多至宝甘冒奇险也要进入的诸天世界，本神进入后，投影祭坛于万界，得他人献祭之物以抽离世界本源，化成资财供本神修炼，实力增长极快，很快便超过本神巅峰时期。”
说道这里，男子的语气都是很骄傲的，很显然他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很满意。
转瞬，他的声音就低沉下来，带着一股子惊心动魄的恨意，阴沉沉的开口说道：
“在本神即将达到圆满，只等实力进无可进，就可以开始尝试超脱，即使失败，也可以增强底蕴，下次再来，实力便可增强一分，总有一天，可以超脱诸天世界，成为无上至宝，从此得大逍遥、大自在、大永恒！”
“可恨那六个卑鄙小人，趁着本神超脱之时，联手偷袭，不但让本神这无数年的积累化为流水，还强行将本源烙印留在本神身上，想要奴役本神，实在是可恨！可恨！”
“想都别想！即使燃烧本源同归于尽，本神也绝对不会受人奴役！绝不！”
“呼~呼~！”男子喘着粗气停了下来，看着一如之前的古明，神色平静了下来，喃喃道：“果然，说出来，心里就好受了很多。”
“小子，你是本神见过的最后一个人类，而且很有自知之明，本神就不杀你了，机缘你就安心收下吧，希望你有一个精彩的人生。”
说着，笑了笑道：“说起来，你也第一个从本神这里平白得到好处的人类，以前，本神可从来不会白给人好处，就算是那六个卑鄙小人，也没能能毫发无损从未这里得到好处！”
站在祭坛上，看着裂缝已经快要蔓延遍布到整个祭坛，裂缝里面更是隐隐有六色光华透露出来。
男子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万事皆休，何须多言！”
说完，双手开始缓缓结印，随着印诀结出，原本祭坛外透明的波纹变浓，变厚，最后变成一个洁白的茧子将整个祭坛包裹在一起。
一道好似蕴藏着世间所有色彩的火焰陡然在茧子里面燃烧起来，原本祭坛上的纹路，无论男子做什么都没有丝毫变化，此时在火焰的燃烧下，缓缓的亮了起来，遍布整个祭坛，视那些裂缝如无物。
男子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从祭坛里面传出来：“六个畜生，今天本神就让你等知道，本神的本体为何是个祭坛，与我一起寂灭吧！”
“吾！万界祭坛真灵，以所有本源之力，所有真灵之力，以及祭坛本体，化作诅咒，诅咒这六个烙印之主人，本！源！溃！散！真！灵！湮！灭！”
声音越说越低，火焰越烧越旺，最后连外面的茧子都烧起来了，等男子最后一个字落下，火焰轰然大涨，然后消散无踪。
只有一块灰白色的石头祭坛落在古明的床上，男子的真灵因祭坛而生，而非祭坛因男子而生，所以男子没有权利献祭祭坛！
祭坛上面的男子已经消散不见，与之相对的，那六道伤痕也消失了，祭坛上干干净净，只有上面的纹路依旧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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