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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总是很喜欢你,像七月的风,八月的雨,来势汹汹又满怀欣喜。

  在窗边将你描绘,绘本里都是你的样子,你的身姿。阳光破开云层,鸟儿惊了树梢。

  但我总是默默的,又默默的。

  总是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迎面而来的是你的气息,是薄荷的清爽,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我知道的,那是属于你独特的味道,那个味道叫做青春。明明擦肩而过,却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回头注视着你,穿了三年的蓝白校服有些褪色,你扑向死党,笑容飞扬,阳光正好照射在你身上,笑意在脸上都荡开了去,那是无可替代的青春的样子。

  在绘本上你身姿的旁边,署下我的,名字,许伊。

  这就是我和你全部的交集了,不,还有你校服后背上的可达鸭,这就是为什么我知道你这件校服穿了三年的原因。

  那是个阳光不能再好的午后,从树叶间穿透,斑斑驳驳的的印在地上,尝试着只踩阴影从这条道路经过,做着自己的游戏。

  忽的篮球场上爆发出一阵欢呼。

  是你,你进了球,正用白T恤的下摆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虽然没有腹肌却拥有好看的腰线,凸起与凹陷都恰到好处,若比作是山河与丘陵的样子,那天下的繁华都失了颜色。你和死党郭皓两掌相击,清脆的响声被激烈的欢呼声,却刚巧落入我的耳中,原来一个人能活的这样美好。

  我是听众,是看客,是你张辰永远看不到的那一隅。你从来不知道,我也没有主动接近你的勇气,我们这一生大概也就会这样,迎来平凡而又普通的人生,各自安好。想到这里心里没来由的一痛,酸酸涩涩的有种想哭的感觉。想我该留下点什么,一定要留下点什么世界上只有这么一个张辰,也只有这么一个最初让我感到悸动的人。

  在一堆校服里颤抖着双手,终于找到了你的,那清清爽爽的气息我一闻就知道,我贪恋这个味道,喜欢的不得了。拿起笔,在你的校服后背画上了可达鸭。

  画得斜了,因为手颤抖的不成样子。觉得它像极了我,笨拙又不善表达,不过,自己没那么可爱就是了。用手抚、摸着你校服的衣领、袖口,任何你可能触碰到的地方,任何你肌肤停留过的地方,竟舍不得放手,想将它据为己有。不止是它,我想连你意思关起来,你只能看着我,对我笑。虽然你从来没有看着我对我笑过。

  许伊,你该走了。

  这样告诫自己,却又不断的安慰自己。

  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就好了。

  “哔——”哨声打破了思绪,发现了自己小小的坏坏的心思,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的小偷,羞、耻,耻辱,这到底在做什么。这些都是自己给自己的,大家都专注于球场,谁会关心角落的衣服呢?可还是觉得自己做了坏事。

  要逃离人群,也逃离。

  “比赛结束!二班获胜!”裁判宣布比赛结果,赛场上又传来激烈的欢呼。

  你赢了,你们班赢了,真好,真好,明明上一秒还想逃离你,这一秒却为你的胜利感到雀跃,开始搞不懂自己了。

  在树林里停下,扶着挺拔又粗糙的树干,大口大口的喘气,空气从口腔进入渡过气管,深达心肺,再又原路返回从口腔里跑出来。这看似简单的过程却是活着的基础,原来谁又能想到进去的和出来的空气却是不一样的呢?再微不足道事都是必须存在的,都是意义重大的。

  昨天下过雨,泥土还有些湿润,却管不了那么多,平时的我就不爱运动,这一跑就吃不消了,靠着树干坐在草地上。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呼吸还很急促。心里却开始冷静下来。

  抬头向上看,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能看到蔚蓝的天,看到漂浮的云,看到偶尔掠过的鸟。想到你心里就暖暖的,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我知道,这一定是一种美好的东西。

  等到心脏的鼓动不再那么剧烈,才慢吞吞的站起来,走向教学楼。

  一路上熙熙攘攘,大家都年华正好,有着用不完的活力。在路上又看见了你,你穿着那件带着可达鸭的校服,在楼道里打闹,衣服没有拉拉链,跑起来兜着风,可达鸭看起来气鼓鼓的,真是可爱。

  又回到班里,拿出语文书,托着腮帮子,假装看着书,眼睛却偷偷的看着门外,因为那里会时不时的闪过你的身影。哪怕是短短的一瞬间我也能捕捉到,因为你是那个最特别的。

  总是干净又明亮。

  下午的课程很快就结束了,再也没看到你的身影,有点淡淡的失落,总觉得每天的最后总得有点什么,不然今天就不是那么圆满的一天。

  “许伊,回家啦!发什么呆!”翟小小过来催促着。我们两家是一路的,不远,对楼。

  “等我一下,我收拾书包。”

  细心的按着作业单子,挑出自己需要的书。

  “你还真是喜欢学习呢,不觉得烦吗?哇,想想我头都要炸了。”

  翟小小拿走了一本作业随意的翻动着。

  “还真是认真呢,字好好看啊,啧啧你是没看过隔壁班张辰的作业,狗爬的一样。”

  听到张辰的名字,就竖起了耳朵,生怕遗漏点什么。

  原来这个人不是想象中那么完美,也是会有那么一点小小的缺点,可是,为什么觉得他更可爱了。

  “走吧。”收拾好书包,我就先走了,翟小小跟在我身后。

  不得不说她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姑娘,聪明开朗,活泼可爱,和任何人都很合得来,长的不算是漂亮,但眼睛里总是亮晶晶的,像是装满了星辰和大海。

  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跟上来。

  “喂喂,走这么快是不是太失礼啦。”

  下意识的减缓了速度,是的,是我太急了,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很不舒服。

  走到校门口,翟小小惊叫一声。

  “抱歉抱歉,吓到你了。”

  你赔笑着,从翟小小的身后出现。

  “我只是想打个招呼来着。”

  翟小小佯装生气,玩闹似的惩罚了你一下。

  你们笑的都很灿烂,你微微的卷发在阳光下呈现出褐色,好看的眼睛眯着,浓密的睫毛挡住了你的眸子,鼻尖上还挂着刚留落的汗水,粉红的嘴角上扬,露出洁白的牙齿,脸颊在夕阳的映射下露出了焖焖的红,那是一种不轻易被人察觉,又带着点害羞的少年的红。

  翟小小回到我身边。

  “张辰,我还有事,先回家啦,明天见!”

  她俏皮的同你道别。

  “明天见。”

  你如此回应。

  我心里如是道。

  张辰,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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