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她的表白

我常常在想，为什么我要出生，为什么我要活着，我甚至不明白刘子枫不但不恨我反而对我关照，给我厚爱，明明是因为我的出生才抢走他的父亲，他应该恨我的，为什么没有，还在我感染非典隔离的时候求父亲救我，他对我越宽容越关爱，我就越难过，要是我也可以自私一点，也许他就不用死，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他也是因我而死。活着的才是最痛苦的他知道吗？他走的每一天都是煎熬！我又吞完一支伏加特，就让他永远存活在小天使的记忆中吧，我感到一阵眩晕，仰靠着沙发趴着。

        “帅哥，一个人啊？”一个女孩做到沙发上，我瞟了一眼她

        “你今年多大了？”

        “15”她简洁地回答有往我这边坐近一点。

        “我钱包那里还有些钱，你都拿了吧”我约摸想，不是一点的生活所逼她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吧。她也就真的挪到沙发那头拿起我的外套在翻钱包，我拿起一支又喝起来，迷糊中看到还有一个女孩在跟她抢我的钱包，为什么木佳南就没那么容易搞定呢。

        “啊、你...”我莫名其妙地被泼了一脸酒水，抹开刚想发火，站在我眼前的竟然是她。

        “清醒了没”？她生气的样子谁都模仿不来的，我确定我没有醉。

        “你怎么在这里？”

        沉默，还是一阵死寂的沉默，这才是最可怕的。我拿起外套拖她一起走出了酒吧，一出门口一阵冷风刺起我恶心的呕吐，我放开她远远跑开使劲吐了起来，她跟上来一只手在我后背拍拍几下，还拦住了的士，什么话都没有说。

        “去哪儿”司机问

        “星天高中”

        “凤凰小区，听我的我付钱”她拿着我的钱包对司机说，原来刚刚和那女的抢钱包的是她，我扯扯嘴角微露笑意，想不到她也会成为那样的人。

        到了小区，下了车，她还是一贯的沉默，让我很不习惯。

        “你回去吧，我到家了”。

        “为什么要欺负一个未成年”，她走到楼梯口，出口的话里夹带丝丝怨气，我可以理解为吃醋了吗？木佳南。我一瞬用力将她压到墙壁上，凑近她，我能清楚感觉到她的心跳比我的还快，脸红到了耳根，她并不害怕也不紧张，但我比呢个没有吻下去，我不想我们的初吻发生在这样的情形下，或许还会有更美好的又或者，她并不属于我。

        对视了良久，我放开了她，扶着栏杆走上去，走完一层楼梯，她又小跑跟了上来，超越了我直奔家里，我摸摸外套，她还拿了我钥匙，我快步上去

        “木佳南，你在干嘛？”

        “来，喝杯茶醒醒酒”她给我端茶，她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有什么事”

        “难道你不想见到我了吗？一直赶我走？”

        “什么”我想确定我是不是在做梦，木佳南会主动靠近我吗？她不是说怕我讨厌我急着要和我撇清关系的吗？我按按太阳穴，一定是喝太多出现幻觉了。突然一只手往我背上捶，我条件反射地捏住她手腕，我厉声呵斥她，到底是谁，想干嘛。她反而趴过来，用尽全力搂住我腰间，她说，你听到了吗？我们的心跳都是一样的频率，所以我喜欢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从我有了心跳那天开始，我就一定已经爱上你了，你呢？

        我扳开她看到那张脸，明明就是木佳南，她跟我表白是可能发生的事吗？酒力的幻觉太强大了，我必须起身回房休息。

        醒来已经是傍晚，伸个懒腰起来,一走出客厅就看到沙发上熟睡

        的她，让我很意外，甚至不敢相信，就给顾千打了个电话，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在梦里。

        “喂”

        “在干嘛”

        “游泳”

        “是不是在做梦？”

        “兄弟，你没事吧”

        “木佳南在我家还跟我表白，你觉得可信吗”？

        “可信，我全和他说了，枫，生活还是要继续的，不打扰你，我挂了”

        当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我该用怎样的心情面对她，当我看到躺在沙发上熟睡的她，我不知道她昨天她是用多少勇气去酒吧找我，用多少勇气跟女孩抢钱包，还有，那番话那个拥抱，想着想着就双腿跪地上凝视她的安详，好久好久，连我都忘了过去了多久，她伸个懒腰就扣住我脖子紧紧搂住。她说，对不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温暖是从失去子枫开始就未有过的，我也用尽全力抱住她，多想这一刻就是永远。我爱她，是真的胜过我自己，我不想舍得。

        “晨枫，你饿不”？她细细在我耳边说，大概是她饿了吧。

        “嗯，去吃饭，送你回学校”我放开她，她也松开手但还是牵住我是臂膀，她就是这样，一开始不熟就是不理不睬，确定可靠便死死依赖着，无论是东西还是人！

        “我要去吃拉面”一出门她就嚷着要去哪里吃什么再去哪里逛逛还要去哪里干嘛干嘛，开心得像个小孩子，可是她的好姐妹林佩珊在干嘛？她不担心了吗？她准备好要怎么回去面对自己的好姐妹了吗？吃完拉面还早，我带她去了江边，我们两个趴在围墙看着溪水慢慢流逝，就像我们的时光，正在慢慢逝去

        “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她拽着我一只手臂问道

        “什么”？我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情看着她。

        “刚开始我知道你是来找人的，后来知道子枫的事就以为你是找我寻仇的，后来顾千说...”

        “很晚了，我送你回学校”我打断她的话，我一点都不想回到现实中，我希望这是在梦里，存一寸光阴换一个世纪，我已足矣。

        “他会活在我的记忆里的，会的”她很肯定地点头跟我保证，明明就很想爱她，明明就很心疼她，却还要她鼓足勇气来巴望我的期待。可我又不想她是因为小时候而来接受我，我要的不是小时候的感觉，是一辈子！硬是将她送回了学校，她也什么都没说，大概是我把沉默拉回到解放前了吧。她会因此就放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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