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同阵营？
“我的年龄可比你大得多。”
凯伊适时地提醒了一句。
由于自身那过于年轻的外貌，每个见到他的人都会以为他只是一名不到二十岁的少年，而非将近百岁的古董。
虽然有时这确实会为他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便利，但更多时候，男人总是会感觉这样的自己，没什么外在的威严。
尤其是现在，在自身魔力消失以后，他连最基本的武力威慑都拿不出手。
面对着这样的他，欧克心满不在乎地说道：“那你特娘的还真是年轻啊。哪个种族的？来这里多久了？”
莫名其妙地完成了一次身份转变，凯伊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
于是，为了让我方能够获得更多的主动权，他选择拒绝回答问题：“你是从自由联邦过来的游民吗？”
“说是’过来‘，那也太抬举我了……”不知为何语气忽然变得激动，欧克心猛地拍了一下桌子：“tnnd，焯！”
“老子本来好好地走在路上，谁能想到这帮吊人会突然冲出来把老子绑了？”
“特娘的，明明老子差点就能走到坎伦亚，来投奔我的老哥了啊……”古板的脸色眨眼之间便变得阴郁，工匠颇为恼怒地说道：“我就知道这个狗屎商会做不出什么好事来。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绑架有法律认可的市民，还将我污为入侵的流民——除了【幻象】商会，我都想不出还有谁能这么厚颜无耻！”
“而且这个城市的宪兵队还……”
气呼呼地在原地转起了圈，身材健硕的匠人挥舞起手臂时的姿态颇为骇人。
狭小的房间中那本就不大的空余几乎被他的动作全部填满，肌肉与火焰交织在一起，上演了一出怪诞而又令人振奋的默剧。
默默欣赏着他的表演，凯伊不时在其喘息的空余插入问道：“以前你在自由城邦的时候，和这个商会的人打过交道吗？”
仿佛默认了自己就是从自由城邦过来的人，欧克心没有反驳凯伊的话。
横着眼眸瞥了男人一眼，他没好气地回复道：“那可真算是如雷贯耳——这家商会，这帮狗屎，就是一帮专门倒卖人口来盈利的无赖。”
“比如：将他们拐到生产点中强迫他们干活，然后再以极低……不，基本没有的薪资来应付他们？”
男人尝试着以自己所遭受到的对待进行猜测。
殊不知，欧克心在听到他的话后，却是极不屑地说道：“那顶多只能算是他们的副业，连主业都排不上。”
“充其量，顶多也勉强只能算是消化溢出的劣质劳力。”
“毕竟，那帮杂种在自由联邦干得最多的事儿就是出售来自不同地域、听话而又健康的优质奴隶啊。”
“在我们那儿，只要是稍微有点钱的笨蛋，或多或少都会向他们购买奴隶……”说到一半时，看向凯伊逐渐变得诡异的目光，工匠突然感觉背后有些发毛：“喂，你这么看老子做什么？说归说，老子又没买过。别给老子想些不该想的事情。”
略微有些无法抑制从胃中涌出的恶心感，凯伊明确地将自己的厌恶表现在脸上：“帝国应该早就已经命令禁止奴隶买卖了……”
“哈！禁止归禁止，你现在不还是奴隶？”鄙夷着大笑一声，欧克心朗声说道：“我也一样，大家都一样，在这里，我们都是奴隶！”
“而且，你知道卖掉一个人能赚多少钱吗？抛开抓取那个人所消耗掉的成本，以及驯服时所耗费的心血，以流水化的程序来进行大致估算，一个人，至少也能卖到几万戈德。这还是纯利润。”
“有这么多的钱可以赚，谁还会想着老老实实地去遵循良心赚钱啊？【幻象】商会已经开展这个业务很多年咯，相关的流程他们也已经做得很完善了。”
“从骗一个人走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再将他打晕强制带走，然后联络当地政府投入大牢……从心理上到身体上，全都被拿捏得严严实实的，根本逃不开。”
“有时候，不知不觉间呐，这个人就废了，然后乖乖地成为别人赚钱的工具。”
“那还真可悲。”冷静地做出残酷的点评，凯伊忽然对自己当初的遭遇，有了些不一样的看法：“反正没有身份的人就算人间蒸发了也没人会在意，与其费心费力地帮助他们成为‘人’，不如将他们当成‘商品’卖掉，这样还可以赚一大笔钱……”
“给足希望，再予以关怀般的绝望痛击——这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呐。好人坏人全给他们当了去，留下的，便只剩下当事人悔恨的空虚。”
“等他们注意到的时候，无论是尊严，健康，还是时间，都已经统统被夺走。于此终生，便只能抱着过去的念想，在未来痛哭……”
蓦然，各说各话的两人对上了视线。
随即，他们同时哈哈大笑。
笑够了，两个男人便抱作一团，各自揽着对方的肩膀，以一种相见恨晚的语气吹捧道：“你很懂嘛。”
“你也一样。”
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凯伊更深一步地问道：“这种事，你做过没有啊？”
“这不是废话？老子当然不可能做过。只是恰好有朋友跟我深刻地剖析过罢了。现在，他大概也被那帮浑蛋抓了去吧，反正我是很久没听到过他的消息了。”
“倒是你，看着那么年轻，没想到对于这方面理解却这么好嘛？你是不是干过很多次了？”
“怎么可能……”笑嘻嘻的否决了他无端的臆想，凯伊拍着胸脯保证道：“你以为我的良心被狗吃了去么？想当初，禁止买卖奴隶这项法案还是由我提出、并大力推行的呢，我以前可从没干过这种事。”
“噢……那就是现在想干？或者说，准备干？”
“哈哈哈哈哈，你真会开玩笑——”轻轻撩开垂在额前的碎发，凯伊以一种如沐春风的温暖语调说道：“要是你再拿我寻开心，我就让你亲自体会一下工作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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