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遇见

时间缓慢而坚定地往前流淌。

        张胜利在这个岛上已经呆了150天，整整五个月。

        岛上前段时间还下过了一场雪，虽然不大，但让张胜利明白，自己所处的这个小岛，应该在北半球。

        身上的衣服更加的破烂了，也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那双运动鞋鞋帮子全烂了，没烂的就剩一双鞋底儿，张胜利在鞋底上钻了几个孔，用草绳穿住，做了一个胶底的草鞋仍穿在脚上，舒不舒服再另说。

        这天的天气很不好，乌云密布，狂风大作。进入农历的十一月份，气温已经很低，没有什么事情，张胜利已经很少走出山洞外面。

        虽然上午在山洞里已经磨蹭了一上午，不想出去，但储存的食物已经吃光，肚子饿的咕咕叫，他不得不下山到海边一趟。

        望望外面阴沉沉的天空，披上那条破被子，用草绳在脖子系上一匝，再在腰里系上一匝，提上塑料编织袋，张胜利下山了。

        冬天的下午，时间很短，说黑就黑。所以路上走得很急，也因为走过无数遍的原因，张胜利对这儿的环境相当的熟悉，也不抬头看，就这样走到了海边。

        再抬头的时候，竟然让他惊讶不已：他看到了一条船，竟然有一条船停靠在岸边。

        再向四周望望，岸边的西南边生着一笼篝火，有四五个人围在火边烤火，此时也发现了张胜利，都用疑惑和警惕的眼神望着他。

        终于能见到个人了，张胜利激动地向他们走去。一边走，一边手舞足蹈开始向他们打招呼，可是好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嘴里只能发出叽哩哇啦的声响。那几个人站起来，眼神戒备地盯着他。

        张胜利走进了，突然发现他们的穿着不对，都还留着发簪。

        "怎么回事？......糟了！”张胜利突然意识到，这里不是自己原来的那个时空，这里对自己来说，还是一个陌生的世界！

        张胜利停住脚步，转身，紧走几步，然后开始发力狂逃。

        那几人初始见他往这边靠，现在突然转身逃跑，有些发愣，都望向中间的一个老者，似在征询他的意见。

        老头初始也有点错愕，现在却道：“小三，小五，抓住他”

        就见两个年轻后生跑出来，撵向张胜利。

        张胜利身上披着个破被子，行动不便，加上刚从山上下来，又饿又累，没跑多远，便被两个后生从后面扑倒在地，逮了起来。

        把张胜利押到火堆旁，扔到地上，老者蹲在张胜利面前，端详了一下，说道：“你是哪里人？为什么在这荒岛上？又为何见到我们转身便逃？”

        张胜利听这老者说话，虽然使用的是一种方言，却大致能听懂。便想张嘴解释一下，可是好久没和人交流了，结结巴巴却吐不出几个字来,就有点着急，越着急，越说不出来。

        旁边的一个中年汉子笑道：“二叔，好像是个哑巴？”

        老者摇摇头,对张胜利道：“你慢慢说，不着急，我们没有恶意。”

        张胜利缓口气：“我......我......,”我了半天，还是一句话也说不成。

        老者叹口气对身旁的中年汉子道;“应该是个海难的幸存者，不知道怎么流落到这个岛上的。碰见我们，是他的造化，要不然就得在这个岛上自生自灭了。”

        老者又盘坐回篝火旁，其他几个人也都重新围坐在火堆边。老者招呼张胜利也坐过来。张胜利看他们没有什么恶意，就坐了进去。

        火上架着一口锅，不知煮的什么东西，咕嘟咕嘟往外冒着热气，闻在张胜利鼻子中，感觉香气逼人，肚子就又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老者往锅里撒了点盐末，又从身旁袋子里拿出几个粗瓷大碗，几双筷子，把碗和筷子分发下去，也给了张胜利一副碗筷。然后拿起个长柄木勺，自己先盛了一碗，又把勺子递给身旁的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也盛了一碗，递给身旁的一个年轻人，勺子就这样依次递过去，最后传到张胜利手里，张胜利也舀了一碗，就着篝火的光线，张胜利看了看碗里的食物，黑乎乎一碗，不知道什东西做的，里面夹着几个菜叶，偶尔，还能看见一段葱花。

        张胜利端到嘴边，吹口气，喝了一口，粗糙，感觉有点难以下咽。不过以前一直吃那些海边的东西，把张胜利都吃恶心了，现在能吃到点粮食作物，不容易，于是呼噜呼噜，把一大碗都倒进了肚子里。

        吃饱喝足，张胜利见老者随身掏出一个旱烟袋，从烟荷包里挖出点烟末，按瓷实了，捡起根燃着的小棍点上，“吧吧”抽了起来。

        张胜利看的眼热。自己身上带的香烟早在三个月前就抽完了，一直憋得不行，忍不住时，张胜利也曾经把些晒干的草树叶剁碎了，卷吧卷吧，试着抽几口，呛的嗓子疼，眼泪直流。

        老者看见张胜利的神情，笑道：你也喜欢吃这个？然后把烟袋递给张胜利。

        张胜利接住了，擦擦烟嘴，一口气，把剩下的烟嘴里的烟给抽完了，然后不好意思地对老者笑笑，把烟袋又递给老者。

        老者也笑笑，重新把烟嘴装上烟叶抽了起来。

        这时旁边的一个年轻人对老者说道：“二爷爷，小六又发烧了，烫的厉害。”

        张胜利这时注意到，篝火对面还躺着一个年轻人，盖着被子，看不清面容，此时正在低声呻吟。

        老者站起来，走到发烧的年轻人身旁蹲下，摸摸他的额头，道:“这可咋办？能想到的办法都给他用上了，不管用啊！”

        张胜利也凑过去围观，发烧的是个看上去十四五岁的半大少年，脸色蜡黄，嘴唇干裂。他也摸了摸这个少年的额头，烫，烫的厉害，感觉体温能上到39度以上。

        这时却见这个发烧的少年挣扎着把头歪向一边，不住的呕吐，肚子里没有什么东西，所以就吐出些酸水，浑身颤栗，接着又躺下呻吟起来。

        老者望了望这个少年，叹口气，把锅洗了洗，又添些水放在火上，等稍热些后，把水倒一些在一块布上，开始给这个发烧的少年擦拭身体。

        张胜利心道：发烧这么厉害，光给他物理降温怎么能行啊。

        于是指着少年对老者打个招呼道：这个.....烧......，

        又指指山上："山上......药.....等我......”

        然后离开篝火，向山上赶去。留下不明所以的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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