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广山一
张三主动给广山回电话，上午人家找过他。据说，为了实现跨越性发展，一诺实业四下活动，疏通关系打算上市。
论起经商之道，张三自叹不如广山头脑活络，也没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讨巧。某种程度上，张三靠体力吃饭，而广山一直走上层路线，仅此一点，档次高低立判。
一诺实业主营制药兼房地产，张三眼馋，自己起早贪黑盖楼，也许赶不上人家一个gmp车间的利润。
“大哥，有事打手机成嘛！不常在办公室。”张三说道。
“你忙哥知道，天天领导碰面不便打扰啊！”广山玩笑。
“别拿弟开胃开涮，有事你吩咐！”
“还真没啥事，想你了呗！”
“暖心！我也是。你现在有时间我就过去坐坐。”
“敢情好！来吧！”
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广山约了几次，张三得走走面子上的活儿。生意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久的朋友，人际交往不是投不投脾气那么简单。
张三把瞿总的太平猴魁拿出两包装，找提袋装好，又把书架上纯金体育场模型装进去。什么好东西他都舍得给广山，就是不喜欢与他见面夸夸其谈。
“告诉李总，我去一诺。”他出门对秘书说。
“还回公司？”
“回吧？”
张三在地下车库傻等十多分钟，司机老张才赶来，窘迫而脸红，平时守时随叫随到。
路上志军电话：“三哥，你可别怪张哥，那个啥，刚才我出去用车来着。”
“哦，我问都没问，你客气了！”
“那是那是，我下不为例。”
老张基本人不离车。工会财务应急他都亲力亲为从不外借，时间久，没人好意思用车，因为用车就得用人，谁好意思用老大司机。
遇到脸皮厚的志军，老张左右犯难，好在这小子车技不错放心。
车到一诺办公楼时，张三远远看到广山秘书向自己打招呼，引领入停车位。
“欢迎张总光临！”秘书在前引路。
“你辛苦！”
“董事长说你来，高兴的哼唱京剧。”秘书带路，走廊尽头就是广山著名的两百平米办公室。
“三儿来看哥，高兴！”广山上前抱了抱张三。
“以后常来！秩序井然有条不紊，可喜可贺！”两人落座。
办公室如同主人器宇轩昂。靠墙整排的书柜，整齐摆放着成套书籍，办公桌长有五米左右，黄花梨实木，厚度有三四十公分。
就是奢华！换做张三，怎么也要把这木料加工出几套桌，分发班子成员。
“三啊，你真的进步了，有礼走遍天下！”广山把玩张三的模型：“我次奥！这特么是真金啊！哎呦，没想到你进步太快了，前途无量！”广山把模型端端正正摆放案头。
“小三是哥带出的兵，一见面就夸，我飘啊！”张三笑。
“见微知著，你体贴，哥喜欢！干嘛总盯着我桌子？喜欢？喜欢明天我派人给你送去。”
张三知道广山不是客套。
“心领了！收受不起，办公室小放不下，书柜更没地儿了！我得站着办公。”
“是不想要啊！还是胃口大一并捎带着我书柜？我都给可以！”
“不要！我这气质哪够。”张三点支烟：“烟缸？”
“我不吸烟哪有烟缸，等等。”广山招呼秘书进来送烟缸：“可惜我这些字画了，没装裱让你烟熏火燎。”
“这你就不用蒙我了，都赝品，某城玻璃厂盘家园有的是。”
“眼光毒啊！不过其中有两真品。”
“成套书别摆放工工整整，乱点！否则与你墙上字画不般配了！”
“提醒的好，胜在细节！明儿我重新摆设，把简爱高老头搬走，放点国学啥的。”
“国学那才高端大气上档次。哥有何事吩咐我？”
“还-真没啥事，就是想你小子了！”广山吞吐。
“见外了不是！几十万黄梨木桌子都急着送本少，哪能没事？”
“学会送礼你进步，但别势利了，太低俗！”
“真没事?好，我走，我可日理万机！看哥活的滋润放心了。”尽管两人相识多年，合作上张三与之保持若即若离。一言概之，他不大认可广山的行事风格。
当年在莫斯科，自作自受的广山遭遇过绑架，最后张三费尽周折化解了危机，然危机的始作俑者就是他本人。
广山绵里藏针唯利是图，随着功成名就，他身边熟人越多朋友越少。至今他感谢张三，因为救过他的命，所以他对张三的关心发自内心，当然张三自身有利用价值。
房地产开发上，两家公司偶有磕碰，一般都是做大哥的广山闪腿走人。这几天广山约张三，确实有事情想探讨。
“三啊！哥清楚这些年你不怎么亲近我，觉得我势利是吧?”
“哥你言重了。不过，哥，你不势利吗？”
广山厌恶，瞪他一眼：“你口气一停顿，我知道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就算势利，我对你怎么样？”
“以诚相待没得说！时不时暗中提携或提醒我。”
“公道！良心话！”广山喝茶有点急，呛着气管了，略作停顿：“我特么挺累！最近在运作几个项目，五十多岁力不从心了，我想请你搭把手，咱俩一起搞。”
“你制药我盖房，咱俩不搭界！你人脉广资源多，说什么力不从心太谦虚了。你需要的是帮手，不是像我这样的油瓶。”
“谈正事！你就正经点啊！”
“我说的实情啊，可甭拿我开心了！都是你帮我我能帮你啥？”
“滚犊子！我特么瘟神啊你总躲。以下内容，小子你听好哈！上市公司听说过吧?今年深城又开了个中小企业板，与我们一诺的规模匹配。关系层面上，无论家里还是上边，各个环节我基本疏通好了，能明白不?”广山言归正传。
“勉强！我听说了你在运作，好事一桩！这方面我不懂，我们钱总监说理财，买了一千万股票，今年赔不少。”张三接话：“砖头瓦块的我摸得着，虚飘飘的发懵。”
“别插嘴成嘛？就这点出息！仔细听着！上市首选家里，也可考虑港城。现在碰到不大不小问题，就是财务报表的编制。上市公司要求严格，我盈利没问题，制药行业利润高，但销售额上不去。现在调账可以，要补税，但我不想这么做。”
“销售额怎么规定？”张三问。
“具体财务指标要求如下：最近三个会计年度净利润均为正数且累计超过三千万元；最近三个会计年度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累计超过五千万元；或者最近三个会计年度营业收入累计超过三亿元。”
“你销售走帐外了是吧？这些指标，对哥你来讲本该小菜一碟。”张三多少明白了。
“傻瓜才不走帐外，当然你这二货除外！”
张三一语中的：“是，普遍打擦边球。你打算上市，所以现扎耳朵眼，顾头就顾不了腚。三年总帐你调整很麻烦，调高就补税对吧，那就补点。”
“三儿你谦虚啊！没想到你这方面比我明白。会计事务所也这么讲，大调很难，窟窿堵不全，你的账目正常吧?”
“我良民，从吃奶到现在喝酸奶。”
“甭贫嘴！”
“三年利润财务报表是多少？”张三问。
“一千七百多万，调整后能凑两千多万，勉强达标。现金流累计四千万不到，营业收入一个亿左右。”
“大哥真低调，这报表都对不起这张桌子！”张三呵呵笑。
“草特么！当初谁琢磨上市?”
“直说吧，找我啥意思？打算让我充充数，调整报表？”
“不是让你充数，是让你挑大梁，我搭车。”
“不干！”
“我特么年岁大了，就你能干！”
“帮忙可以！这张馅饼小弟我消受不起，再者我日子挺滋润，没啥鸿鹄之志。”
“我自己做不来。财务硬性指标不达标不能硬来，你的应该都够。既然这样，指标给你，这可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
“这主意谁给你出的？给你打下手可以，以我为主不干，我吊儿郎当你清楚。”
“整合上市按规矩走，不能蛇吞象。从财务报表看，要上市你兼并我就成，肯定达标了。”
“哥，你身价让我兼并你？我得赔掉裤衩子！”张三起身舒舒筋：“哥冷静，冷静！想想其他法子。你财务哪儿请的会计所，手法够凶悍，擦边球鼓掌，乌龙就操蛋！”
“别特么贫嘴！”广山不耐烦：“我说的你同意？好！同意。”
“不同意！而且我一人也说了不算。”
“那你特么赶紧商量！上边重视我的上市申请，所以领导建议我，可否与其他优秀企业联手，一个指标拖两家，比方说新华制药，我们两家合并形成规模捆绑上市，从推荐角度讲，更有说服力。我压根就没考虑新华，谁听谁发号施令?那还不如我听你的呢！一诺差就差在营业收入。”
“不大懂，我俩合一起，能把财务报表搞光鲜?两个行业相差十万八千里。有个问题，兼并整合哪怕符合相关规定，但现在你时间来得急？”
“把我兼并给你，账上资产不超过你总额20-30%，一年内就可以。上市准备也需要这一年时间，这事我来跑，人、财、物我出。”
“你是老早想好了吧？”
“没有！我确实现扎耳朵眼。不过这好事我不找你找谁？次奥，跟我抛媚眼的多了去了。”
“非要上市吗？你的产品疗效好不愁卖，你又不差钱，你说。。。”
“真特么白痴！没想到你学习这么偏科，这叫融资懂吗？只要上市资产就翻倍。”
“那特么是忽悠！一块钱东西套我三块，说的好听而已，当然，周瑜打黄盖。哥你缺钱？还有你这套把现金都揣自家兜里的打法，上市后年年查账你招架的了吗？没准两年就被退市了，与其这样，咱不丢人现眼，要上市也行，你去香港或美国，去融他们资。”
“你懂个屁！是谁想上市就上市的吗？盖几栋楼不知天高地厚！我对你的博学要重新认识，掉冰窟窿去了，这些年你白活！”广山教育他。
“我觉得你不务正业。上市受人管，我们日子滋润，凭啥遭那罪?”
“你个250！证券交易至今，已被世界各国证明，是经济发展的重要手段，当年你是考上大学的吗?上市我们每年几个指标，排队的多着呢。”
“我看你走火入魔了，上市我不反对，企业发展股东增收挺好，这是双赢，可圈钱就不地道，这种公司也不少。”
“你个犊子！做人包袱甭太重，随俗吧。外表清高点好，骨子里清高就傻碧！”
“有人说股市像赌场，有人说像屠宰场，能不趟就不趟。”
“拉倒！说了半天磨磨唧唧，没整到正地方。回头你找明白人研究研究，我们是上市，不是上股市，不是二级市场，只赚不赔。你炒股干吗?这是最后一拨，金字塔懂吗?”广山一脸鄙视。
“我家李总国际注册会计师，你听说过吧？伦敦金融街出来的。”张三不服。
“啥意思?我把家都安置到金融街了，少跟我显摆！你回头请教李总后，再回来跟我谈。那小子有水平有眼光，肯定支持。咱俩谈?次奥！不一档次，简直对牛弹琴。”
“麻将我赢你。”
“德性！小富即安。拖家带口出息点吧！”
“孙二娘开店顾客少啊，明白你意思，回去与班子研究。鸟悄干点正事多好！”
广山瞪他一眼：“哎，二货中的二货！你不感谢我给你个机遇？”
“我真不稀罕！人活的简单好。好了，让你秘书准备份材料，我带回去。”
“有现成的，不用准备，晚上一起吃饭！”
“改天我请，今晚有事。”
“随便！跑来看我我高兴。别有负担，搭不搭伙我不勉强。”
“也就我来看看你，哥你活的忒烧脑。”
“哥们不在多在精。你带来的模型再给我三个，我送人。”广山吩咐。
“真不见外，你知道那一尊多钱吗？三个等于一个卫生间没了，你这真不是人待的地儿！”
“这张桌哥给你留着，啥时要啥时取。”
“你留着吧，座山雕气派，难道上市老总就这样?”
“我给你了，拿走想干啥干啥，烧柴煮饭也行！”
“我说了不要。”
“你，你马勒戈壁！这木头按斤卖懂吗?”
“哥，按克卖我也不要！没用我要啥。”
“你特么能气死我！滚！立马滚！”
扶持优质企业上市计划，张三早有所闻，可自惭形秽，地产行业太落后，盖房子凑什么热闹。
按资历广山是张三的前辈，人家是一步步走上领导岗位的。八十年代中期复员进地方工作，负责一家公司人事部门。相貌堂堂且口齿伶俐，走哪儿人缘好极了。
行政毕竟清汤寡水，所以过渡没多久就当上了对俄部经理。理由嘛，一则在边防团工作时，有过对苏工作经历，二则领导意图栽培。
广山的年龄大张三不止一旬，共事时两人无深交。与其他趾高气昂的中层干部比，广山随和。
当时经济转型，推进企业改制，自然人们要选择留下还是创业。
广山作为公司对俄部领导，走遍俄罗斯，进口诸如化肥、化工、钢材等大宗商品，成绩斐然，自然也开始考虑部门及个人问题。
在莫斯科，通过顾言武发小，两人结识且相见恨晚，很快就合作模式达成一致，他同意为他俩介绍些有实力的客户，“怎么做你们自己谈。”
几年后的结果不是双赢，顾兄失联广山鹊起。人生如幻亦如戏！
张三与广山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就在莫斯科一家意大利餐厅。一顿中西混搭的晚宴开启了两人十多年交往。
当时广山特意飞过来看望李总以尽地主之谊，令大家感动。张三后来了解到，那时候广山通过顾师兄帮忙，已经与几家企业建立了供货关系，其中就包括expa公司的mikhail。
这个mikhail就是现在与张三称兄道弟的那位。
当时广山主要进口俄罗斯叶卡捷琳堡的化工产品，规模不小，销售集中在天津和青岛，钢材也操作了几次，其中有与mikhail。这些是后来业务出了问题张三调查到的。
应该说，张三他们出访莫斯科的前后时段，广山与mikhail的合作已经出现了问题。简言之，广山买了钢材但未付全款，这令中间搭桥的顾师兄犯难。
后来调查时，广山有个难以自圆其说的硬伤。即广山与俄方签署的进出口合同，确有张三公司公章和法人章（按照公司要求），但在货物准备从俄罗斯出港时，广山突然通知俄方，将上述指定接货人变更为大连一家公司（广山说因为大连公司为公司的分支机构，专门用于在口岸接发货物，便捷高效。）这就是欺骗。
在处理该合同纠纷时，开始沈总有个表态，这是广山同志陡生恶意，私吞货物，辜负单位多年培养，给企业形象抹了黑，应严肃处理。
不过没多久，沈总的态度就缓和了。
广山在检讨会上说，变更接货人是为了清关便捷及快速销售。如果私吞货物，就没必要以公司名头签合同。
看似有道理，自己心知肚明吧。但怎么着，不该给公司戴帽子背黑锅。
最终定性是工作失误，行政记大过加扣发半年奖金。处罚圆满，广山逃过一劫。如果公司较真，怎么处理都不过，有人就蹲进去过。
还原事实，货物出口中国半年后，俄罗斯人来讨账，公司才知道这档子事。
起初公司没在意，“我没收货凭啥付款”，对不起，你找错人家了。
俄罗斯人锲而不舍，一次次来说“大连那家是你们分公司，必须认账。”不过，说了白说。
后来恶性事件发生，沈总一行出访莫斯科出意外，广山陷入绑架危机。张三斗智斗勇化险为夷，还结交下一穷二白创业阶段的mikhail。
“张助理沉稳果敢，堪当大任。”事后沈总评语。
整个危机的处理，充分体现了张三临危不乱，奋不顾身保护领导安危的勇气，同时在谈判桌上，不卑不亢，公平维护双方利益。
回国后张三职位火箭般窜升。
当时的广山，确有私吞货物的企图。
当然，广山开小差生动地给张三上了一课，他教会了张三，如何从一个奶爸转变成商人。小品说商人总是要伤人的，没错，只要双方愿意，利润合理。
张三代管欧洲部后成绩斐然。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他只要早请示晚汇报，按部就班执行合同，利润如长江之水绵绵不绝。认识到批文是沈总和李总跑步争取过来的，所以张三向李总提议，欧洲部经研究，拟按销售总额1%提现上交总经理办公室，用于处理班子成员无收据的办公费用。至于部门内部如何做账，可否按业务人员出国补助形式报账，比方说，出国两个人按三个人计算，十天按半个月计算等。
张三就想让李总看出来，欧洲部听话且知恩图报，报账手法也让他清清楚楚，表白自己光明正大。“批文费用不便入账，即使入账还总问，你的胰岛素每天几支，这些应该我们部处理。”张三如是表白李总：“苦力领导出实惠我们拿，没有你们哪有我们的利润，给经理办留点经费心甘情愿。”
如此合理建议，领导班子自然采纳。李总说，“这样账目规范，少了口舌”，走廊里马总碰到张三，罕见地拍拍他肩膀，“张部长，我没看错，也就你想着我们！”当时他可是极力反对张三代管欧洲部。
其实姜还是老的辣，上交1%的想法不是张三开窍，是部门张姐有意无意间的点拨。
前任落水狗下场，究其原因是分配不公问题。无论谁想坐稳这个位子，利益均沾有福同享是硬道理。
张三光明正大向领导表忠心，等于给自己扣上了安全罩、逃生舱。
当然张三感激张丹，部里年龄最大的在职拟退休人员。当初张姐王顾左右而言他，侧面点到了“班子费用”话题，大家闺秀可见一斑。
张丹对张三非常好。这小子虽下派但已贵为部门领导，何况她听说张三背后的份量，这种资源随时可用，并且学历货真价实，当然现在文凭泛滥好比夜壶备个就是了，张三的未来，看似不仅仅部门经理。
总经理助理是虚职，部门经理是实职，虚实统领张三忙的要死，红得发紫。
进口车辆的销售外包给几家公司，虽利润略少，但回款有保障并且周转快，公家的事不赔是底线，赚多少就是个数字。欧洲部全员忙于sweda，傲娇得其他业务懒得搭理。后来通过口岸数据，张三们了解到，已有国内其他公司介入进口环节，抢食市场。为避免盛极必衰，有朝一日吃了上顿没下顿，张三他们两手准备，安排时间和人手落实重卡项目。
国内外他们马不停蹄了解价格、市场、用户体验，间或操作些随机业务，诸如化工、电子、服装的进出口。
市场经济刚刚放开，物质匮乏，基本上进口都卖得出去。
商品信息不发达，没有互联网，纯粹纸质传媒时代，为了解市场行情，一方面张三订阅不少报刊杂志，一方面他常去电传室转转，公司往来传真、电传固定在那里收发。电传室归经理办管辖，即归张三领导。因此他在收发自己文件时难免好奇，偶尔参阅其他部门往来函。
电传室唯一员工牛姐对张三不错，不是看正他所谓的领导身份，而是张三谦虚。张三在公共场合说过，“牛姐跟我都学外语的。”话务毕业的牛姐听说后当然受用，人家二十年工龄当然懂英语和拉丁语。开放年代，懂外文了不得！
因此，公司各部门业务情况，张三基本了解，从中汲取养分开拓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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