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四、他想要个体面的死法

　　距离太远，杜帅不能带着蒋笑笑的肉身瞬移。

　　再说了，车上还有一个程蕊呢，要是蒋笑笑不见了，谁来替她扛包。

　　没时间多做安排，杜帅向前一扬手，用一个霸道无比的回旋力，将飞来的子弹尽数逼回，一直压制到将两只手枪都炸膛废掉；接着又把半个小时内的记忆全部留给本体，这才瞬移到杜皮身前去当仙盾。

　　作为神仙，他的这些安排，都在电光火石间完成，迅速无比。

　　他返回杜皮的时间和位置，也都是差一点点就刚刚好。

　　杜帅留下了子弹的后半截，并及时阻止了前半截子弹在杜皮颅内的进一步延伸与爆裂。

　　这一枪，是冲着爆头去的。

　　杜帅只要再多上0.01秒的耽搁，就将回天乏力。同样，就因为他在安排蒋笑笑这件事上多浪费了半秒钟，杜皮没能躲开这一枪，头部受到重创。

　　多么丢脸的失职！

　　老神仙怒了，再也不顾不上自己在凡间行事的诸多原则，化作一道亮光追了回去，先以雷霆之势，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刚刚撤回房间的开枪之人化为灰烬，然后又以开枪之人的面孔出现在房间的墙壁上，冷冷问道：“刚刚，是谁下令开枪的？”

　　汤姆谢尿裤子了，长大成人后的第一次。

　　不是因为对方杀人的果决残忍和墙上熟悉又恐怖的面孔，而是因为突然感受到的一股浓浓寒意，透心透骨的冷，仿佛身体突然之间没有了温度，不得不靠一泡尿来取暖。这是来自生命的本能反应，与胆识无关。

　　他不能，也不敢随便移动身体，却不得不回答来自墙上的问题：“是我，这里我负责！”

　　如果知道要猎杀的那人有如此恐怖的帮手，他是打死都不会出手的。可既然一脚踢在了铁板上，又压根没有翻盘的机会，不如早点承认，争取获得一个痛快的结束。

　　早死早超生，外加一死百了！

　　“你这是……被人雇佣的？”杜帅明察秋毫，感受到了对方心中的一丝懊悔。

　　“可不可以给我一个体面的死法”，汤姆谢仰起头，难得露出阳光般的笑容：“栽在你这样的人手里，我……”

　　“不可以”，随着墙上那张脸的眼皮一翻，汤姆谢的脑袋从脖子移到了天花板上，然后，无数只无形的手，开始对那具无头尸，进行拆解。

　　“你太过分了！”一个平日里颇受汤姆谢照顾的小弟冲了出来，对着墙上的脸，连开数枪：“他已经求死了，给一个体面的死法都不行么……”

　　“他不行，你行！”

　　冷冷注视着这位出头小弟捂着心口躺下，墙上的脸再次发话：“还有哪一位能告诉我，雇主是谁？”

　　两个人想自杀，但是手脚不听使唤，只能默默地流泪。

　　这群桀骜不驯、曾经杀人不眨眼的凶徒，终于集体体会到了什么叫心死如灰。

　　杜帅不会放过他们，因为他们见识到了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本事。不想给他们一个痛快，是因为，他们让他不痛快了，非常的不痛快。

　　至于那个不长眼的雇主，现在知不知道名字无所谓，早晚会见面的。先让他体验一下手底下人间蒸发的恐惧，做上一段时间的噩梦……

　　反正，老爷子我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杜帅挥挥手，将安全屋变成汤姆谢等人闯入前的模样。之后多出来的那些人和物，甚至相关的气味、气息，则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杜帅没有回到杜皮身边，一来蒋笑笑那边的事还没完，得赶着回去收尾；二来，他对杜皮这个有本事惹祸却没脑子消祸的家伙有意见，想让他自己去把屁股擦干净；杜皮的自愈能力有多强大，他是知道的，所以一旦都不担心伤口问题，如果能因此让那臭小子受点小罪，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要不是生死攸关，没有棋局看的杜帅，都不会轻易回到杜皮身边。

　　另外，来杜皮这边和回蒋笑笑那边不同，前者与他有契约关系，可以瞬间抵挡；后者不过是他临时起意的一个“寄宿点”，可以以超越常规的速度赶赴，却远远达不到“说曹操曹操到”的效果。因此，他要多少耽误点时间才能赶过去。

　　杜帅“出来晃悠”的这段时间，可苦了蒋笑笑。

　　没错，杜帅临“走”前，用金钱攻势瓦解了班摩根的飞车党，还用一招绝对有震慑力的逼回子弹，彻底摧毁班摩根斗志的同时，也让本就该“拿人钱手软”的那群家伙，不敢再生蠢蠢欲动的念头。

　　再加上半个多小时的完整记忆，用来稳住场面，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当然，这都是杜帅理所当然的判断。要知道，蒋笑笑对苔蓝语极为陌生，听说读写样样不行，根本没办法进行有效的沟通。而这群飞车党中，唯一能说点“人话”的塔莱塔，又被打成了猪头，连呼吸都成问题。

　　蒋笑笑刚刚“苏醒”的时候还好，飞车党们忙着对可怜的班摩根穷追猛打赚包包……

　　十万美金一个包的刺激，可不是闹着玩的，打人的效率杠杠的。蒋笑笑还没能从记忆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十几个刺青大汉，已经到她面前排队，等着领赏了。

　　这一次不用她喊停，实在是没地方再长包了，更多人则是担心自己好不容易打出来的包，被其他人不小心敲回去，于是大家一合计，干脆到此为止，大不了拿的多的匀一些出来，给那些拿的少的或者没拿到的……除非美女提出新要求。

　　蒋笑笑不是程蕊，她并不知道杜帅的存在，更难以想象自己之前是被神仙附身，一直以为自己不小心穿越了。面对眼前的局面，除了头疼，还是头疼。

　　挡子弹的身手没有，溜溜的外语不会说……哦，对了，自己有钱。

　　蒋笑笑连忙蹲下身，去翻蛇皮袋，还装作无意地挡住了其他的视线。她怕之前的那位，是一个可以随手变出金条的魔术大师，她可没那本事。

　　不怪她胡思乱想，谁没事带着金条逛街啊，还放在蛇皮袋里，压在上百万现金下面。

　　还好，金条是有的，数量也不少，只是这份量……

　　蒋笑笑的记忆中，发完第一拨现钞后，蛇皮袋变得轻飘飘的，一不小心就脱手掉在了地上，不像是会有很多块金条的样子。

　　难道说，这些金子都是假的？

　　蒋笑笑把编织袋的口子收了收，这才伸出手去，从层层叠叠的金条堆中随便抽出一根金条，紧紧扣在手心，小心移到嘴边，用力咬了一口。

　　根据她从电视中学来的经验，如果手里的金子是真的，以她刚刚的力度，应该会留下一个小小的压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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