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九十六话 倾慕于他
狐假虎威的惩戒了朴府的侍卫, 但平静后夏玖川又因自己的冲动而懊恼, 一旦动用了神君阁的势力，往后他再想脱身怕更难了。
回到神君阁后，夏玖川余光扫了一眼座位底便站起下车离开, 全然没有理会那只鱼族的打算, 刚才的相助已是仁至义尽。
入了阁中, 夏玖川走了一会最后停下, 回头看向阁老迟疑的开口，“刚才是我冲动了，可会给你惹来麻烦？”
“神君阁因神尊而存在, 阁中众人自当全听从神尊的命令。”阁老面上不见任何忧色和纠结, 态度依旧恭敬得体。
夏玖川心累，他有一种被狗皮膏药黏上撕不掉的无力，“阁老, 我只是一个凡夫俗子，也是爹娘生出来的。”
“有的人生而卑贱, 有的人命中注定尊贵。”阁老油盐不进。
“你……”这个神君阁中的人全是一根筋，只认理论，不看现实。“行了，和你说不明白。”夏玖川放弃了垂死挣扎。
“朴府的人可是得罪过神尊？”阁老岔开话题问他。
“未曾。”回答的果断，朴府未曾得罪他但亏欠了朴菱儿。“朴府的人心黑人脏，少和他们牵扯。”夏玖川多说了一句。
“是。”阁老颔, 显然是把这一句随口叮嘱当作命令了。
这半宿夏玖川的脑细胞在宫宴上死了大半, 现在又困又累, 也不愿再和阁老争辩，抬抬手打了招呼便走了。
盯着夏玖川的背影，阁老沉吟片刻说了一句，“身处乱世，神尊你也需一处避风地，风太大也是很伤人的。”
夏玖川身体一顿，但却并未回头回应，脚下也不见停顿很快便消失在阁老的视野内，逃避的意思很明显。
春意楼，樱濯躺在屋中床上，睁着眼盯着随风飘动的床帐出神，自那晚玖川走后，他便夜不能寐日日陷在焦躁中。
童蹲在半掩的窗台上，猫眼在黑暗中闪着幽光，得知玖川是神后他是又惊又忧，震惊他的身份，担忧樱濯的态度。
樱濯无所畏惧，但唯独玖川，他是他心中唯一的柔软，但如今命运作弄人两人敌对，他下的去手吗？童想劝他，让他在玖川未成长前杀了他，但每每话到嘴边又咽下，他有种直觉，这话一旦出了口樱濯会先杀了他。
“宫宴已结束，他平安回了神君阁。”童的声音突兀响起。
樱濯不做声，仿佛什么也没听见，种子让玖川吃了他任务失败，他理应返回七青蜀府，于他而言此时和玖川保持距离才最好，但却执意留下来，而理由……他不想和他形同陌路。
成大事者当不应优柔寡断，玖川曾是他体内的一根软骨，如今软骨已成致命的骨刺，他应当无情拔掉，但是，不舍得，他不舍得。
初识时他的高高在上，高洁傲岸，后来他开始了解他，看懂他，那份骄傲下藏着的善良，温柔，让他喜欢的心都在颤抖。
喜欢……？？樱濯瞳孔猛地放大，心跳陡然间加，剧烈的仿佛下一秒便会爆炸一般，有什么似乎在这一刻真相大白。
“……”无措，惊慌，彻悟……樱濯笑了，他捂住眼笑的讽刺悲凉，回忆曾经种种，他的心别人竟看的比他自己都清。
“主人？”樱濯突然的失态让童一惊，这……莫不是疯了吧？
樱濯喘了一口气，仿若一声低叹，“原来，我竟存着那样龌龊的心思？”他若知晓，怕是会一刀劈死他吧？
“哈？”童一头浆糊，心思？谁的心思龌龊？听不懂哈。
“童，我舍不得他啊。”樱濯低喃出一句让童听不懂的叹息。
朴府世主刚回府便听说鱼族逃走的消息，顿时暴跳如雷，下了死命令抓不回鱼族全部提头来见，众护卫心下苦逼，若鱼族仍在逃还好说，可若让别的府抓住那可如何是好？
正当朴府世主气急败坏时，几名奄奄一息的护卫被拖入厅中，朴府世主见状阴下脸，“怎么回事？谁伤的？”
“回世主，是神君阁中的人送回来的。”一护卫小心回禀。
朴府世主拧眉，“原因呢？”理智尚在，他明白其中定是有原因。
“据来人所说，他们几个在抓捕鱼族时冲撞了神君阁的车队。”护卫一字不漏的把来人的说辞重复给朴府世主。
“蠢货。”朴府世主面色阴沉，眼神嫌恶阴毒，“拖下去清理掉。”
“等等。”屋中另一人喊住了下面的护卫，跟着面朝朴府世主说道，“此事蹊跷，世主不可只听信神君阁的一面之词。”
朴府世主沉吟片刻，跟着手下随意一指，“留下他。”
“是。”护卫领命，眼睛扫过暂时保住命的一人，心里复杂万分，世主虽留他一命但也不知是幸是祸。
几个人度的把厅内几人拖走，朴府世主端起桌上的一盅茶，但是如何也喝不下去，“今日殿上那人提起的那件事着实奇怪。”
“我已叫人查了，那人是个散修，名叫姬阳，是神尊夏玖川大6上的朋友。”一旁的长老开口解惑。
“来者不善。”朴府世主沉声道，“现在不是闹翻的时候，命人盯住那人，必要时……”朴府世主眼中有杀意一闪而逝。
长老心领神会，“我会吩咐下去，但菱儿那里让她务必沉住心。”
“嗯。”朴府世主低应了声，但提及‘朴菱儿’时眼中的厌恶却很值得让人深思。
神君阁，昨晚因睡的晚所以夏玖川正午才起，可醒来时又被一只莫名生物惊的魂差点飞了，若非他定力强估计早叫出声了。
用了许久才定下心，夏玖川披着外袍神情不善的盯着墙角处猫在帐子的鱼族，此刻他吃鱼的冲动都有了。“你怎么在这？”
鱼族瑟瑟抖的蹲在帐子后不敢冒头，夏玖川脑袋疼，以前是他和樱濯，现在又是这个鱼族，神君阁的守卫有待加强啊。
“我这可不是托儿所，而且我也不准备养只宠物。”夏玖川道。
“荷荷……”鱼族张张嘴，但被拔了舌头的她根本哪会出声？
夏玖川扶额，半响后又盯向她问，“识字吗？”
鱼族怯怯的点头，夏玖川赤脚下地走到她身边蹲下，跟着把手伸到她的面前，“写吧。”
鱼族胆小的向后缩了下，半天才迟疑的伸出手指在玖川手上一笔一划的写着，‘救救我。’只有三个字，却含着无尽的悲戚绝望。
“我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夏玖川嗤了声便要站起。
“荷！”鱼族伸手拽住了他的手，仿若在抓一根救命稻草般，那双湛蓝的眸子盛满了哀求，夏玖川冷眼看着并不做声。
鱼族嗫嚅着嘴唇，半响后她抖着手伸向了后颈，残忍的从血肉中撕下一片鱼鳞，鲜血沿着后背流下，鳞片上的血滴在了地上。
“你……”夏玖川目瞪口呆，鱼族抖着手把那片染血的鳞片交给夏玖川，无声的和他说，‘救救我，我很有利用价值。’
夏玖川沉默了很久，最后却依旧冷漠的甩开了她，鱼族蜷缩在地上，眼睛因绝望而渐渐变的黯淡，失去原本的生机。
“一个两个都不怕疼吗？”随着一声嘀咕，夏玖川又走了回来，“那只小藏獒是，你一只鱼也是，趴下！”
“？？？”鱼族茫然脸，夏玖川哪有耐心哄她，伸手把她掀翻在地，跟着扯下她背上的衣服把手中的药粗鲁的洒在她伤口上。
上过药后夏玖川又飞把衣服扯回去，全程都非礼勿视，眼珠子保持在一个点上不该看的绝不乱瞟。
“喂！”夏玖川半蹲着，冷淡的盯着趴在地上的鱼，“你叫什么？”
鱼族愣了很久，最后伸出手哆哆嗦嗦的写道，“雪言。”
“想活命就听话，不许瞎闹，不许乱跑，如果给我惹麻烦我就把你切了做生鱼片吃。”夏玖川很血腥的威胁恐吓着她。
这是……同意帮自己了？雪言眼睛一亮，欣喜的连连点头，夏玖川站起居高临下的睨着雪言，樱濯，沐鸣，现又来个雪言，他真成奶爸了？
“荷荷。”雪言献宝似的把刚撕下的鳞片交给夏玖川。
夏玖川盯着那片血淋淋的鳞片，很嫌弃的向后退了退，“离远点。”
“？？”雪言茫然，他不要？那些人不是很喜欢她的鳞片吗？
在八凤阁内被朴府拍去后，她先是被拔掉舌头，后来每日都会有人来割走她的鳞片，一日一日受尽了各种残忍的折磨。
前日，她偶然听见看守的护卫议论，说他们欲取走她的眼睛，她怕及了，也恨及了，她抱着必死的决心逃出了那个地牢。
在被朴府的护卫抓捕时，她慌乱间跑进神君阁的兽车中，在夏玖川现她时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是没有，他保护了他。
鱼族很擅看人，夏玖川面上虽一副冷冰冰不容人靠近的冷漠，但她却看见了他的善意，他和那些贪婪的人是不同的。因为走投无路所以她赌了一把，来找夏玖川求救。
夏玖川此时已换上衣服，临出门时扔了一个绢子在雪言的身上，“在我回来之前把地上的血迹擦干净，我不喜欢脏东西。”
面对浑身上下都伤痕累累的雪言，夏玖川压迫起来没有一点点心虚和羞愧，态度差劲的换个人都想抡他一拳。
夏玖川不觉得自己有错，他不是慈悲渡人的佛祖，他可以因心软和那少的可怜的正义帮助他人，但那并非是他的义务。
夏玖川甩门出了房间，雪言捧着绢子低头看了眼遍体鳞伤的身体，狰狞的伤疤在雪白的肌肤上看着极其的丑陋和……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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