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破晓
凌晨三点，桃源县一天之中最安静的时刻，也是入睡的人们睡眠最安稳的时候。
一阵凛冽的寒风刮过，天台上睡眠本就不大好的岚峰被惊醒。
他打了个哆嗦，吸溜了下鼻涕，拿出手机看了看，现还没到第二天的早上这让他有些烦躁。
岚峰从椅子上爬起，他觉得肚子有点饿，他把被子和椅子悄无声息地搬回家里后，加了件毛衣，走到了大街上。
岚峰左拐右绕，最后还是打算去老地方——清水街大排档碰碰运气，看下能否填填自己的肚子。
运气很好的是今夜的清水街大排档还在营业，摊上还有两桌客人正准备离开。
岚峰快步走进大排档，点了羽哥爱吃的凉拌牛肉，还有李彧爱吃的炒粉，却是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爱吃什么了。
大排档老板戴着一顶雷锋帽，看着岚峰，笑着说：“岚峰小哥，是你啊，怎么这么晚还来吃宵夜啊？”
岚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是啊，有点饿了，老板你还做吗？”
老板将锅重新点起火，满脸堆笑地说道：“当然做啦，你都在我这吃了好几年了，都是我这的老熟人了，怎么也要卖个面子嘛，再说了自从项如羽，不，是羽哥，当了我们这的老大，我这店没少受他照顾，真是谢谢你们了。”
岚峰也对老板说了声谢再走到位置上坐了下来。
菜很快被端了上来，凉丝丝的牛肉泡在放着几唑芹菜的酱汁里，还有一碗热腾腾的炒粉。
岚峰拿过一瓶白酒，放在桌子上，拿起筷子，却不知道该从那个吃起好，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许久，他站起身来，又拿来了两套餐具，一套放在自己右边代表羽哥，一套放在自己左边，代表李彧。
现在岚峰总算有了吃东西的胃口，他给自己倒满一杯白酒，学着羽哥钳起一片牛肉，含进嘴里嚼了嚼后，再将白酒一饮而尽。
他做完这一套动作，觉得自己怎样也没有羽哥吃的那样豪爽，那样来劲，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头牛嚼着无味的草，时不时喝点河水的傻样。
岚峰将牛肉推开，拿来炒粉，又学着李彧平日吃炒粉的样子，架起几筷子就是往嘴里塞，可他嘴巴装不下，只好吐了一点出来，这让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同样也吃不出李彧那样的好胃口。
岚峰放下筷子，开始呆。
这时，老板拿着几盘烧烤过来说道：“我看你走自己加了几双碗筷，是羽哥和那个李彧小哥也要来吗？”
岚峰茫然地点了点头。
“那这样，我现在也要收摊了，老婆先前回去了，现在家里催着呢，我一会不收你们坐的桌子和棚子，你们一会吃完帮我收好，扔在前面那个楼梯口就好了，明天我自己来收，另外我送你们一点烧烤吃还有啤酒，这次也不收钱了，今日收摊早，扫了你们的兴，不好意思了。”老板有些愧疚的道歉。
岚峰搞不明白老板怎么突然会向自己道歉，天太晚了，做生意收摊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岚峰也连忙起身对老板道歉，这么晚还打扰了他的收摊时间，并和他一起收拾了摊子。
岚峰目送老板离去后，重新坐回棚子里，喝了一杯白酒，看着另外两双还未开动的餐具，心里有些苦涩，他看向香炉峰所在的地方，连喝了数杯酒，眼眶微润。
香炉峰山脚下，老局长站在在冷风中，从警局中挑选出十个精锐的刑警，命他们从不同的封锁口，向香炉峰进。
老局长下达完命令后，回屋披起一件大衣，再次走出来，神色平静的望着香炉峰最高处，眼中的狂热丝毫不减。
在老局长派出的刑警爬到山体上的一刻开始，坐镇在山顶上桃神庙里的项如羽便感知到了动静。
项如羽睁开假寐的双眼，走到屋外的大桃树下，抚摸着大桃树，嘴中轻轻念诀。
瞬间爬上山体的十位刑警便被藏在暗处的猴子击打下山。
老局长看着从半空中的掉落下来的刑警只是默默一笑，他早就料到会这样，他下令停止探索，等待明日上级到来后再做打算。
而项如羽感觉到没人再试图上山时，则坐在了大桃树下，开始了冥想。
这时，桃神庙里的一间屋子的房门被打开，出来的人正是前任桃神子，那位老者。
“你果然是我们桃神血脉数百年来最优秀的桃神子，年纪这么轻，便能够够通过这棵桃树掌控山上的一举一动。”老者有些羡慕的开口说道。
项如羽睁开眼睛，看着老者，说道“优秀有什么用，也许明天就死了。”
老者抖了抖长袍，淡然地说道：“小子，别这么悲观，我不是还活着吗？”
项如羽意味深长地看着老者。
老者笑了笑，转身回到了房间。
项如羽见他离开后，想着他先前说的话，也微微一笑，之后迅跳到大桃树的最高处。
只见他双脚抵在大桃树的树端上，慢慢蹲了下来，目光直视远方。
在那远方的一个悬崖底下，有一个握着他命运的少年。
清晨五点钟，李彧打了个寒噤，从睡梦中醒来。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自己在睡觉时连六个闹钟也没叫醒他，看来自己昨天真的是太累了。
虽然在这燃眉的时刻睡了六个小时，但李彧并不认为自己浪费了时间，稍微休息一下，也有利于自己的搜索更加精确无误。
李彧想从地上爬起，悄悄一用力，感到胸口上有些沉重，他将头略微抬起，才现文静整个上半身都横躺在他的身上。
果然，女孩总是麻烦的，特别是当一个女孩不是你女友却又和你亲密无间时候。
李彧将文静轻轻抱起，将她的小皮包拿来给她当枕头，再把她的头往耳后根拢去，看着她精致的脸庞，说道：“这次真是便宜你了，要不是急着找三昧，现在你说不定都给我办了。”
李彧说完这话，自己没趣的笑了笑，往只剩一点火星子的篝火里添了一把柴，重新燃起了篝火，在这之后他脱下自己的羽绒服给文静盖上，自己则开启了焚荒瞳来抵御寒冷。
他看了看手机还剩百分之二十的电，为了不浪费电，能随时随地的知道时间，他设好每个小时一个闹钟后，将手机关机。
清晨五点多的天空还是黑暗的，李彧拿着开始在自己和文静休息的地方的周围开始了搜查。
由于手电筒的亮度有些不足，所以即使焚荒瞳有特殊的观察功能，但仍不能很仔细的看清楚每一个事物，李彧只好先从四周的山体开始搜查。
他左手拿着手电筒，右手贴在四周的山体上，一步一步微微用力的向前踏步。
他每一步都走的极为用心，感到奇怪的地方便停下来再三观察，可都是一无所获。
他走了一百米远后，开始回头，仍然是贴着山体，踏步走回。
回来路上的结果与先前一样，四周的山体没有空心的，地上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总之就是没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李彧走回文静旁边，坐下来抽了根烟，感到有些疲惫，他看了看文静手机，现已经过了二十分钟。
这短短的一百米路程，自己在认真搜索的状态下走了二十分钟，也就是说接下来还有九百来米自己大概还需要三个小时的时间。
可也就这二十十分钟，自己就感到疲惫了，那接下来的三个小时，自己能够撑的过去吗？
李彧猛吸了一口烟，觉得自己一定是压力太大了，昨天开启二十分钟的焚荒瞳根本没有这样的状况。
李彧把烟头丢掉，深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这件事的成败关乎这羽哥他们的生死。
他帮文静又加了一些柴，蹭蹭上窜的火焰落在他开启焚荒瞳的视网膜上，他眼珠一转，有了一些想法。
在焚荒瞳的状态下，虽然所有物体落在视网膜上都会变成红色的，可一旦出现更为活跃的东西在视野内，之前的东西就会黯淡起来，就比如石头和篝火同时出现在视野里的话，石头就会变成暗红，而火焰却是一个明亮的红点，再看向别处，不去看篝火，石头又渐渐亮了起来，可怎么也没有之前的火焰那么亮。
李彧想着石头之所以怎么也没有火焰那么亮，大概是焚荒瞳给它的亮度固定的划分，那么那些能将焚荒瞳修炼至出神入化的人，也许看不清远处的东西，但可以仅凭着落在焚荒瞳上的亮度就可以知道你是物还是人，需不需要防备。
李彧想到这里，他心中又有了一个疑问，如果用石头挡住火焰，那么在焚荒瞳的状态下，是会像平常一样看到石头，还是会透过石头，将石头和火焰的亮度一同显示呢？
李彧想到这，立马捡起一个火把，找到一个宽为一米来厚的大石头，把火把丢到后面，自己则站在石头的另一面。
李彧看着大石头，显示在视网膜上的是大石头和石头后面的山体的红点，二者亮度相差无几。
李彧觉得有些失望，正当他要离开时，视网膜上的石头亮点的底部，突然出现一团更为亮的红点，正是那个火把！
李彧看到这个结果有些激动，这样一来就说明自己的焚荒瞳可以透过物体观察东西了，自己接下来的探索也不用贴着墙那么辛苦了，就算是高处的山体，自己可以靠焚荒瞳去探索了。
兴奋过后，他静下心来，眼珠一转，又有了新的问题。
虽然可以透视，可是透视的距离是多少呢？如果只有一两米，而三昧又刚好藏在三米的石头里，岂不是还是看不到？
李彧重新捡来一根火把丢到石头后面，自己向后跑去，大约十米左右，他躲到一个山体的突出角落。
现在，他的眼前不只有先前的一米厚的石头，还有一个厚厚的石块挡着自己视线，加上这十米的距离，如果可以成功看到火把的话，那么就算藏在五米的石头里自己也一定能看到。
之所以李彧认为三昧如果在石头里最多也就是五米的距离，是因为过五米这个限度，自己就算看到了没办法拿到，在五米之内自己或许可以在焚荒瞳的状态下用拳头砸上一个几个小时的时间来取三昧，焚荒瞳强化后的身体应该也撑的住。
倘若过一丝一毫，自己都不敢保证可以在太阳落山前可以砸开山体或者是自己的手臂不会报废。
可如果会藏的那么深的话，就和那个魔鬼的意愿不同了，它本来就是叫自己来取三昧的，没必要耍自己，顶多刁难下自己。
李彧想通这一切后，回头看向文静睡着的地方。
眼睛里出现一个比火焰还要明亮的红点。
李彧笑了笑，睁大着焚荒瞳向远处走去。
几丝阳光从灰暗的天空挤出来，漂浮在他的背影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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