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说不清（下）
终于，在张虎说完了他这七天中关于这十一具僵尸的事情后，他抬头看向了顾云。
“本来今天，我是不想害你的，但是，但是平儿说他太饿了，他想吸血……”
他身后的王平身体又是一阵颤抖，蜷缩着躲在他身后。
伴随着张虎的细细诉说，现场变得一片沉默。事情的发展实在远超出他们的可接受范围，让他们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应对。
看向张虎的目光，也已经完全不同。
这时，在一阵沉默之中，顾云率先开了口。
“那么也就是说，之前在城南近郊、东城门、李家村、张家村、陈家村的那几起僵尸咬人事件，都不是你们做的？”
张虎轻轻拍了拍身后的儿子，摇了摇头。
这时，捕快小六却是突然咬牙出声。
“分明就是狡辩！如果不是你们做的，那你告诉我，这一块就你们四个村子，其他村子都出了事，就你们王家村什么事都没有，莫非僵尸咬人还专门挑地方不成？”
此言一出，众人的视线再度集中在张虎身上。
张虎闻言，沉默许久，说出了一句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话。
“村里的大家，一直以来对我们爷俩，都很好。”
众人再次沉默。
这时，张烈看着面前的父子，提出了一个设想。
“莫非，有人故意在其他地方作案，想要把我们引来这里不成？”
而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原本一直畏畏缩缩躲在张虎身后的王平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端木寒，肯定是端木寒，我在连云寨的时候看到过他，当时我醒过来的时候他就躺在旁边！他和我一样是白眼僵尸，绝对是他在陷害我，绝对是他！”
“你们去抓他啊，别杀我，别杀我啊！”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心头一凛，另一个僵尸的身份就此浮出水面。
而王平说完这些话，马上又跪在王虎的身边，抱着他的手臂神经质一般的哭了起来。
“爹……我好饿啊……我不想死啊爹……”
一边哭一边抽搐，原本恢复正常的瞳孔又开始又泛白的趋势，嘴里的僵尸牙也随之冒了出来。
张烈眼中寒芒一闪，抽出腰上单刀，朝着王平果断就砍了上去。
‘吼！’
‘铛！’
只见王平猛地站起身来，随手一甩就打飞了张烈的单刀，瞳孔已经全部泛白，喘着粗气神情激动地看着众人。
“你们，你们所有人都想杀我！”
他的情绪越发的不稳定。
“我也没有办法啊，我真的很饿啊，我只是单纯的想吃饱而已，这有什么错？”
他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露出一个神经质般的笑容。
“就像你们饿了，去吃动物一样，凭什么你们吃动物的肉就天经地义，我吸人血就是错？啊？告诉我！”
说到这里，他原本正常长度的指甲也开始疯长，瞬息之间就长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你们说啊，怎么不说了！你们捕快不是都喜欢讲对错吗？想要用这个把我定罪杀了我，那就告诉我为什么啊！”
“说啊！”
他猛地大吼出声，手中长长的指甲指着前方的捕快。
一时之间，场中的众人都被他的诡辩弄得难以开口。虽然知道他在强词夺理，但是竟然也找不到理由来反驳，纷纷面色难看的站在原地，手中单刀迟迟没办法拔出来。
王平见状，表情更是嚣张。
“怎么了？说不出来吗，说不出来的话就……”
突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被突然发难的顾云一掌重重打在胸口，砸进了旁边的杂物堆。
‘哗啦’
王平拨开杂物站起身来，一身狼狈，脸上却还是带着神经质般的嘲讽笑意，对着顾云尖声道。
“怎么？你也要自诩正义，来杀死我这个吸血的僵尸吗？”
顾云眉头皱起，并没有回话，身形一动就朝着王平冲去。
王平发出越发疯狂的神经质笑声，带着满脸的癫狂狠狠一拳迎了过去。
这一刻，随着情绪的高涨，他突然感觉自己明白了僵尸力量的正确使用方法，一瞬之间获得了从未有过的力量，手中的一拳打出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只要这次不死，他一定会变得比现在更强。
“你们所有人，都没有资格来杀我啊！”
一声怒吼，两人的攻击再度相遇。
然后，在王平的眼中，再次看到了顾云的嘴角出现了那个熟悉的笑容。
他心头一惊，想起了自己之前的遭遇，马上就想要收回自己的拳头。
但是，晚了。
仿佛是历史的重演，一模一样的镜头再次出现。
王平的重拳和顾云的手掌相遇的同时，被猛地朝后一带，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顾云顺势将双掌横于前胸，猛地欺身而进，手腕微屈，左掌上右掌下横于胸侧，带着一声若有若无的海浪拍击声，重重地拍在了僵尸少年的前胸。
排山倒海。
‘轰~’
仿佛大浪的拍击声响起，王平的身体狠狠朝后抛飞，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阵烟尘后，躺在地上不停地呕血，瞳孔已经开始快速的涣散。
王虎爬到他的身旁，用颤抖的双手抱起了他。
“爹……我好饿啊……我好怕啊……爹”
伴随着王平的最后一声呢喃，他的瞳孔彻底消散，从白色变成了灰暗的一片混沌。
然后，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眼中，化作一把飞灰消散在风中。
而跪在地上的王虎，则是突然拿起自己放在旁边的砍刀，猛地朝脖颈抹了过去，身死当场。
顾云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触动心灵的一幕，对自己的举动，内心没有任何的愧疚和后悔。
无关对错，只论因果。
那么无论理由说的多么感人涕零，无论存在多么难以力抗的苦衷。
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你想弄死我，那我就弄死你。
就这样，留下一部分人整理现场烧掉所有的僵尸，顾云和张烈快速赶回了离阳城。
在还有大概半个时辰天亮的时间点，来到了另一个僵尸的所在地，端木家。
然而，出乎他们所有人意料的是，在这个明显还属于凌晨的时间点，端木家的大门却大大的敞开着。
而在大门口，明亮的灯笼下，站着一个身穿潇洒白衣的斯文公子。
在顾云等人走近的时候，白衣公子转过身，对着他们拱手笑道。
“在下端木寒，见过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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