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生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
我费尽全力，几乎计算了整个城市的各种要素，在堪比动作大片与悬疑大片的一番操作之后——还是没能甩掉福泽社长。
倒是给我甩掉啊！
能不能讲点科学或者物理！好可怕啊！从四楼跳下来赤手空拳就和织田作少年展开械斗还毫发无伤好可怕啊！连腰间的刀都没用，只是从路边拿起一块人家店门口的不锈钢招牌就直接把子弹劈开了这是人力能做到的吗？
好可怕啊！
“投降——我投降。咳咳，咳！”我肺都快咳出去了，单手朝上表示自己举白旗。喉咙里浓重的铁锈味让我觉得自己都快要咳血了。然后我一低头，看到了袖口的大片血渍。
啊，的确咳血了。
【玩家“酒厂年度优秀卧底”嘲笑你的体力。】
【玩家“加班都去死”有点担心你的身体状况。】
【玩家“黑皮美人赛高”对你快死的样子表示愉悦。】
这群无血无泪的玩家啊。
没跑掉就要费点功夫了。算了。
我擦了擦嘴角，努力让自己笑了起来。要不然实在是像那种平常体育不及格的学生在年末考八百跑完的惨样。“日安啊，这位社长，看到您健康硬朗的样子可真好。呼。”
“不要说些无用的话。”福泽社长开口。比起以后我知道的那副沉稳样子，刚和乱步组合进行侦探活动没多久的福泽谕吉身上的气质实际更锋锐。那双银色的瞳仁里映照出我凄惨的模样。“你是主谋吗？”
【玩家“来世做乱步蛀牙”进入直播间。】
【玩家“一个屁股”进入直播间。】
【玩家“纸片人老婆”好奇你会怎么狡辩。】
狡辩，这话说的倒是很好。不过我不打算这么做。我吸了口气。“我们只是来喝个咖啡啊，社长，您为什么要对我们二位穷追不舍呢？”
“不要叫我社长。因为你们两人又涉及一起爆炸案所以受到了我的追击，这种事不是很明显吗？”福泽社长的单手已经放在刀柄上了。哇要是劈过来了我可受不了。我拦住已经换好弹夹准备大干一场的织田作少年。“假设，我先假设好了——我真的是犯了什么罪，如果这个时候我是犯罪者，您离开了那位孤独的少年身边。会发生什么呢？”
“你说……什么？”
如果说刚才只是小打小闹的追捕，这会儿的杀气可是货真价实了。
织田作少年的瞳孔缩的比针尖还小，被我扣住的手臂肌肉紧绷到都快应激反应了。不过——和我想的一样。
他没有否认我对人数的确认。他们还只是两个人，与谢野晶子都还不在社内。
目前侦探社的确是只有福泽谕吉和乱步两人。
我刚刚在楼下的时候注意到了福泽谕吉衣袖上的墨迹，而且还很新，那是文书工作的证明。在后期的时候福泽谕吉主要也是对一些事情做批准和下决断，但是整个社内的运转基本已经不需要他本人进行文书工作了。
刚刚看他拿着草莓大福，我还担心过实际社内已经有了其他社员，这是伴手礼。看来只是江户川乱步一个人吃的零食。
所以目前这个时间线来说，侦探社还没有异能开业许可证，他们还在被初步进行民间委托的阶段。
万岁！运气太好了！
“假设我真的是犯了什么罪，那也不是您负责的内容啊。”我装模做样地假装尴尬歪头。“我到现在都还不清楚二位的工作性质？所以您二位是警察吗？”
福泽社长稍稍沉默然后还是回答了我：“不，不是。”
“那两位对我应该没有调查的权力和追捕的许可吧？好可——”怕我要投诉。
福泽社长的手扣住了刀柄，他目光如炬地瞪视着我。我感觉我被瞪视的那一块头皮的毛囊都要萎缩了，我把剩下装腔作势的话咽了回去。
我垂着的眼睛看着福泽谕吉并未拔出的刀柄。就算这个距离，他抽出刀让我人头飞速落地的时间也用不了03秒吧。
还是别作死了。
“当然作为一个优秀的横滨三好市民，我接受您任何盘查，请放心。”我抬起头，尽我所能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但是……咳咳，就像您看到的那样，我身体不怎么好。咳咳！现在还要去买点药呢，调查的话还是请带着警官以及搜查令再来吧？”
我说出了事实，不管怎么样绕开官方直接进行搜查的权力，别说现在的侦探社了，未来实现三刻构想的武装侦探社都不具备这种权力。
黄昏只能介于两者之间，但并不能代替白昼与黑夜。
【玩家“纸片人老婆”敬佩你的胆量，送出火箭筒。】
【玩家“来世做乱步蛀牙”敬佩你的胆量，送出火箭筒】
那是，撇去我都快抖起来的肌肉不谈，我胆子还是很大的！
大概吧。
“嘀嘀嘀。”福泽社长身上传来手机响起的声音。我看着他当着我的面接起电话——“社长！你跑的也太快了！”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就和吉娃娃尖叫一样吵闹。“我钥匙都没有啊，你门都没帮我开！那个黑衣绷带男和之前那个咖喱牢饭少年只不过是被牵扯的人而已，不是主谋。”
“对我们彼此来说这还真是灾难啊。哈哈哈。”在福泽谕吉微微眯起的视线里我干笑了两声。“您还是请回吧？”
这算结束了吗。我松口气在内心暗暗祈祷。
结果电话那头的声音却又来了。我刚松下的气又提了起来。“但是，那个红头发的小子——你，杀人了吧。而且还是不少人。”
听着这话我感觉我的血管都要结冰了。在这里的人都拥有着不需要开公放就能听清楚的优秀听力，所以福泽的视线就和电光一样跳到了织田作少年的身上。
我松开手，轻拍了拍织田作少年僵硬的胳膊以示安慰，我朝前跨步，硬着头皮挡住了那个视线。“啊哈哈……那样的话……”我讪讪一笑，用手指挠着脸颊。
“你们不应该去抓港i口黑|手党吗？”
我侧了侧头。彻底挡住了福泽社长看向织田作少年的视线，说实话我也是刚注意到的，实际上我和这个社长的身高差不了多少。几乎平视。
不过这个压力真的是让我受不了……“每天都有人在死去啊？不是吗。”
我强迫自己不移开自己的视线，与福泽谕吉对视。
“我觉得我已经非常配合了，还是请不要再穷追不舍了。如果要执行正义，以最优解来说……您继续从事之前的工作不就好了吗？”
我的话音刚落，空气就仿佛实质那样凝固了起来。
电话的那头微微沉默。福泽谕吉盯着我的视线让我的脊椎发麻，这就和史前怪兽一样的魄力，他真的和我一样是人类吗？我强行扯了扯嘴角，维持着笑容。“啊别误会，那个时候您说回社内再说，那个地址和警察可扯不上关系，如今您从事的确实不是警察的工作，但也不是保镖。刚刚那个少年绝对干不了保镖的工作。不是警方保镖，却能介入爆炸案。说明您上一份工作积累了大量的名声，能够拥有这样的渠道。”
“而您袖口处还有墨迹，说明近期才开始了大量的文书工作，也没有招相关的文员，所以您工作性质是在近期发生了变化，还在过渡期。而从四楼一跃而下毫发无伤，用不锈钢招牌都能当成刀来看，您有着相当恐怖的武斗经验。”
“但却不曾使用过自己腰间的刀。为什么？考虑的可能性会有很多。初步考虑来说，可能是您对非紧要时刻，并不想用。说明您对用刀时拔刀的瞬间会产生犹豫。为什么？”
我硬着头皮强行分析。
“恐惧愤怒愧疚……啊，看来是愧疚了。那么使用刀，又不是警察，过去不是犯罪者，与警方势力有所牵扯的无非也就那几个了吧？”
福泽社长古怪地盯着我。就好像是在看什么古怪的鬼故事那样的眼神。这什么眼神啊！
“你。”他皱着眉头看我。“认识森……”
认识森什么？
森鸥外？不不不不不不不我一点也不认识您那个恶劣的搭档前一代钻石，不认识不认识。
不想认识！
“社长。”是乱步说话了。电话那头他嗓音微沉，乱步的声音冷静的时候听上去很像是死刑判决。我在心里咕咚地咽了口口水。
他说。
“我想要这个人当社员。”
啥？
他讲啥啊。
“你在说什么啊？”福泽社长也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着手机，不过那脸上的威严更重了。
嗯，我能懂这种胃痛的感觉。能懂。
“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我想——”电话被福泽社长摁断了。他看着我们，“你们不是主谋的话，那相关内容我不会上报。”
“那真是太好了。”耶！好耶！
那么这事情算告一段……“但是。”福泽社长下一句话却让我心脏停跳了一下。“你的确不认识我和乱步吗？刚刚你以反应速度来说，都太快了。”
这个时候不管做什么反应都很难，说谎的话也会被拆穿吧。“……”
我无言地笑了笑。
“您就当是这样吧。”最终我这么说。
福泽社长走了。
“他走掉了。”织田作少年走到我身前，他看我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你不是要买药吗？”
“啊，等一下。”我冷淡地开口，估计是我的声音过于冰冷，织田作少年就多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不是什么大事。”我面无表情。“脚……吓麻了。”
结果我们在原地休息了快有十五分钟，才慢腾腾地走到药店。我每走一步脚踝附近的肌肉都在和我抗议。
别抗议了我也想休息啊！
我疲惫地跟着织田作少年走进了原本计划里要进的药店。不过说是药店，也并不是那种专门只卖药品的店铺，更像是什么临时的诊室。
白色的室内装修，药盒摆放非常整齐，但是前台的个人物品却很混乱地堆放着。我看到像是医生那样的人躺在柜台后的躺椅上，脸上还盖着一本书，仿佛在睡觉。
“那个打扰了。”我疲惫地抹了把脸，发出快累瘫的声音。轻轻带上了门。“请问有骨折的外用药吗？啊还有缓解肌肉酸痛的。”
“有的哦。”比我听上去还要颓丧的声音响了起来。
医生维持着躺着的姿势对我有气无力地招呼。“在左边的架子上，你注意不要碰倒旁边的药盒，收拾起来很麻烦的。”
“好的谢谢。”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
刚被我轻轻关上的门像是被十个江户川乱步踹开了那样，猛烈地弹在了墙上，“砰！”
门倒下了。
随后几个手里拿着匕首和枪的人冲进了室内。“两手抱头！蹲下！”说出了我过去在那种劫匪片里经常看到的台词。
“全都不许动！”
……有完没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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