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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念成灰悦意开尽空余泪谁言不可归(3)


“我只想……”他轻轻地合上了眼睛。

        只想什么?

        她最终没等来他的下文籼。

        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只有他均匀的呼吸,响在耳侧姣。

        “靖安王……”她轻呼一声。

        没有应答。

        竟是这般醉过去,睡着了吗?

        “靖安王?”她又推了推他。

        仍是没有回应……

        看来的确是睡过去了,就这么趴在她身上,又湿又软的什么东西还贴着她的颈项,应是他的唇……

        喝醉后的身体格外沉重,也格外柔软,她用力一推,他便软倒在她身侧。

        她站立起来,整了整衣服,凝视几上侧卧的他。素纱中衣敞开,黑发落下,遮了半壁脸颊,薄唇,淡淡亮泽……

        颈上似乎又传来湿热的紧贴的感觉,她不禁微微一抖,端直了身体,果断走出殿外。

        “长安,走吧。”

        殿外的雨已然小了许多,她走进雨里,甚至等不及长安给她撑伞。她是在逃吗?她也不明白,只是一路快步疾行,直至离这曼声宫很远了,才渐渐放慢脚步,微微气喘。

        长安始终稳步跟在她身后,为她撑起一方伞,不曾让她衣服湿了一滴,只他自己,却早已淋湿。

        “小姐。”他低声唤道。

        “嗯?”她很是烦乱,虽然这一路疾逃,可这脖颈上却始终湿湿软软的感觉,无论跑多快也甩不掉,而且,越想,这感觉越明显,甚至那一处的肌肤也会变得火热起来。

        “有人跟踪我们。”他小声地提醒。

        “嗯。”她倒是无惧的,该做的事已经交给长安做了,无法实现的,那便是命中注定。

        回到承熙宫里,她径直进了自己的暖阁,没去管永嘉帝是否回来,也没去想隔壁那一盏亮着的烛光。

        她把衣领往上提了提,将两个宫女赶去给自己准备沐浴的水,而后便焦急地对着铜镜照脖子,确认脖子上并没有留下任何印记之后,放下心来。

        轻轻抚着他的唇所触过之处,为何分明没有留下什么,却还像烙铁一般烙着她的肌肤呢……

        宫女备好热水,前来请她入浴。

        “我自己泡会儿,你们先不要进来扰我。”她吩咐道。

        “是。”宫女不敢再入内。

        虽然没淋着雨,可是,这夜雨中穿行过来的身体终究冰凉。

        没入温水里,肌肤漫起一层细小的疙瘩,眼前挥之不去的,是那个素纱黑发的男人,尤其那抹薄唇,淡红的颜色,烛光下水润光泽……

        颈间某处愈加火热起来,她十分厌憎,以手沾了水,在脖子上用力搓,恨不能把这层皮也搓下来。

        可是,越搓,眼前的容颜便愈加清晰,黑眸里水润流淌的殇,含笑,唤着,“逐儿,逐儿……”

        她恼怒地捂住耳朵,想把这声音全堵在耳朵之外,然而,这呼唤声却穿透阻碍,穿透她的意志力,直抵她心窝子里去了……

        “来人!”她大喊。

        她知晓,凭着自己一人之力是无法阻止这音,这容了,她必须让自己看清楚,这是何时何地……

        宫女的闯入,才让这音容终于消失。

        她僵着脸,“水冷了。”

        她以为,这一次偶然而引起的内心混乱会因为宫女们的到来平息,可是她错了,平素里过于压抑,突然一惊,却是惊了里子,惊了最根本,以致,她在睡梦里,依然被那声音所追逐,被那如水目光所缠绕,还有那湿软的唇,附在她颈上……

        只是,那吮/吸着她脖子的唇,突然变成了一条绳索,牢牢地缠住了她的脖子,勒得她无法呼吸。

        她挣扎了一下,绳子却勒得更紧了,她似乎马上就要死去。

        终忍不住出声哀求,“云哥哥……放开我……放……”

        话音未落,绳子便松了,她骤然间清醒过来,却发现,根本没有绳子,也没有祖云卿,有的,只是永嘉帝那张脸,笼着阴云,而永嘉帝的手,

        正握着她的脖子。

        也就是说,刚才勒住她的,根本不是所谓的绳索,而是永嘉帝的手……

        既到如此境地,她也不打算虚礼见礼了。

        永嘉帝的手,却突然再次收紧,窒息感又一次将她锁住。

        她只略略皱了皱眉头,没有像在梦里那样求饶,更是一声也没有吭……

        永嘉帝手上用力,竟将她从被子里扯了出来,冷哼声也随之响起,“怎么不说话了?不求朕放了你?”

        她在梦里的哀求,原来被他听到了……

        永嘉帝会将她掐死吗?

        似乎没那么在意了,跟踪她的人想必就是他的人吧,他怎可能任由她作为?

        不过,永嘉帝到底还是松了手,只脸色白得如纸一般,似乎气得发青,“不要以为朕不能把你怎样!朕宠你,在朕的底线许可?内,你怎样都可以,但,触了朕的底线,要你们两个死便如碾死狗一般!”

        她想起了蔻儿,想起了他那日把蔻儿赐给她时的一句“狗东西”……

        呵,天下尊者,莫若帝皇,其他人在他眼里,不过一狗东西而已……

        她清清冷冷的,既不怒,也不奉迎。

        永嘉帝见她如此,又将她抱起,搂在怀里安抚,“好了,朕的话的确重了些,可也是为你好。你要记住,朕始终是宠你的,否则,也不会独独选了你,可是你要听话,你那么聪明,必然知道这宫里人人怀着各自肚肠,朕不知道还能护着你多久,你只有听话,才有天长地久的荣华富贵,你可知?”

        永嘉帝这番话,也算是掏心窝子了……

        她柔顺地,没有反抗,只应着他,“是……”

        “如此,便好好安睡吧,朕陪着你。”他将她放回被中,在一旁看着她,目色温和,仿似,适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永嘉帝并没有一直陪着她,后来隔壁的琴声将她吵醒时,身边就已经没有他了,不过,幸好,她从不期待。

        只是,第二日一早,她被隔壁传来的女子尖叫声所惊,随之,便响起蔻儿的吠声,而后,便是永嘉帝的怒吼。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奔出门一看,只见眼前一团雪白飞过,蔻儿的惨叫声在清晨的承熙宫里,分外凄厉。

        那团雪白坠落在地,一动不动了,血,染红了它雪白的毛。

        她回过头来,只见隔壁半开的门内,永嘉帝手中的剑还趟着血,而他怀中,卧着一红衣女子,脸埋于他胸前,受了惊吓般嘤嘤泣着,她看不见此女子的脸……

        “狗东西!竟敢惊吓了逐儿!罪该万死!”永嘉帝怒喝,将剑一掷,发出哐当一声响。

        “……”惊吓了逐儿?她立在门口,和蔻儿一样,一动不动,眼前浮现的,却是那只叫蔻儿的小马,临去时含着的眼泪,和眼泪里的绝望……

        “逐儿,既受了惊吓,今日便不必去太后处请安了,在暖阁养着便是,也不知是否惊到了朕的龙种,叫太医来看看。”永嘉帝念着她的名字,却是对怀中的人说。

        她恍恍惚惚的,一时当真弄不清永嘉帝是否在叫她,只是麻木地道,“青儿,陪我去给太后请安。”

        她没有叫长安,因为蔻儿最喜欢的人便是长安,长安要留下来陪它,或者给它料理后事……

        宫女青儿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仿若没看见一般,只应了声,便随着她往外走。

        她似乎,听见了永嘉帝在身后叫她“逐儿”,可是,她没有停。

        经过蔻儿身边时,她心口绷得紧紧的,很是难受,这只狮子狗,当真不该随她的,她并不曾给它呵护,如今,连它的性命也保不了。

        她似乎总是这样,想要努力去保护的,一个也保不下来,最后,总是送了命。

        难道,与她相关的,都没有好下场吗?

        但愿,她最后想要守护的这个人,能好好地活下来。长安,谢谢你肯陪我一起努力去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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