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恶刀

这天地有剑胎，为剑而生，为剑而死。

        遥远的神秘东土世界最为出名的，莫过于“六石剑胎”，也被称为“君子剑胎”，此剑胎乃是一块精意的石头，长于天地，遇剑则生。

        这是上记载的一个通天胎体，山河剑宫每一个达至天王境的弟子，若是通过了剑宫以奇诡困难著称于世的“金水试炼”，便可得一“君子剑胎”，以神魂蕴养其中，从而成就无上剑体。

        山河剑宫最为强盛之时，总领三千君子剑胎，亦被称为“群魔乱舞的一众人间剑侠”，每一个都身怀盖世绝技，在当时龙祖神国的一头于而立之年及第金科的白猿带领之下，成为了守护苍生的一群最为中坚的力量。

        庄珣之所以由这妖卵中人联想到剑胎，实在是因为这妖卵中人给他的感觉太过逆天了。

        除了剑胎他想不出还有的其他原因。

        自己在剑道上的天赋已然极为了得，要不然也无法在短短的时间里头领悟大争剑意，乃至于最后连传说中的刀剑意境也被自己领悟。

        只是今天却遇上了一个在剑道之上可说是完全胜过自己的对手，不得不让他联想到那些天生剑胎之人，不一定非要是“六石君子”剑胎，也极有可能是另一种道外剑胎，而这剑胎，同样无比逆天，这才能够解释为何能够如此轻易就学会他的大争剑意。

        “六石君子剑胎长于天地，遇剑则生，而这人却是从妖卵中所生，身上身下也全无君子剑胎所特有的道外气息。”

        “剑经所言“君子剑胎”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所以剑宫弟子若想以神魂掌控这神奇剑胎，则必须心术金正，正直无畏。”

        “如此看来，这妖卵若真是某种剑胎的话，那也不会是六石君子剑胎，却不知是何种剑胎，亦或者，是比剑胎更为神秘的无上胎体不成？”

        庄珣注意到了与燎原厮杀当中的那个妖卵中人，后者与燎原长得几是一模一样，只是周身给人的感觉同样是冷漠冰寒，这似乎是妖卵特有的气息。

        而这个妖卵中人手中所打出来的那一套源自燎原的拳法，更是精益求精，让人目不暇接。

        “若我的对手是剑胎的话，那他的对手应该也是一样，只是后者领悟拳法同样无比霸道。”

        依照庄珣目前的猜测，他知道自己跟燎原八成是遇上某种无上胎体了，而且还是一种可以将万般技法化为己有的胎体，实在是棘手之极。

        洞窟当中寒冷肆虐，那手执冰剑的妖卵中人仍然杀意十足，冷漠无比。

        庄珣深吸一口气，缓缓抽出了寒月刀，他要胜，就只能是胜在一击必杀，若是无法做到，依他对这妖卵中人的了解，恐怕下一刻就能够学会自己所使用的招数。

        时隔多年，兵圣王凉所遗留的无上快刀“寒月”再度现世，正如其名，即便此刻洞窟里头上上下下皆无比寒冷，也寒不过刀身由内而外散发的那股漠视世间一切的冰冷。

        此刀刃，斩杀过世间九大善人，屠戮过巍峨王朝明君，更是伏尸过百万无辜之众，携带着世间最恶的刀意，其凶威赫赫，亘古无法掩盖。

        若不是庄珣理解了兵圣王凉内心的凄凉，断然无法手执此刀。

        “刀剑意境之所以强，是强在那股意境之力，那熊熊的意境之火，连天王境也能够烧死，而要论到快，没有什么比得上无极刀意了。”

        庄珣目光平静，从抽出刀的那一刻，他便有了打算，要想瞬间杀死这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妖卵中人，必须要快，前所未有的快，一击必杀，不让对方有丝毫反还的机会。

        如弃剑习刀的北寒所言，当年领悟出无极刀意的南云，纵横天下凭的就是一招出刀不悔，只要先一步将刀插进对方胸膛，只要先一步砍掉对方头颅，那自己就是胜者。

        而这当中自己需要做的，就是无比的快，眼花缭乱的快，让对手都反应不过来的快。

        庄珣再度深吸一口气，竟是将血浮长剑收了起来，他这个动作，令得他的对手那个妖卵中人原本冷漠的神色有了一丝出入的变化，似乎是惊讶，又似乎是其他。

        无论如何，庄珣收剑的确引起了他的注意。

        庄珣将寒月刀握在右手当中，长刀凛冽如寒霜冷月，在久远时光里蕴养在恶鬼刀意上面，寒月刀那极致的深处仍旧散发着癫狂的杀意，对世间的一切恶意，只是这股恶意之下，却有着一股难以想象的隐忍优雅。

        这是兵圣王凉当年留下来的心迹，这个男人，在如此癫恶凶恶的刀意之下，在后来仍然能够守住本心，弃刀而去，没有完全成魔，可算是这世上最能够克制自己的一个人了。

        庄珣感受着那股极深极恶的意念，某一时刻，却有一种欲要毁灭世界的感觉，那不是一种痛苦，根本谈不上是痛苦，反而有一种极致的畅快，我自站在穹顶之上，看着世道癫狂崩塌，把天下所有人都杀干杀尽，把至亲之人都杀干杀尽，获得一种无比纯粹的快乐。

        “若不是我此前观想过，悟得了功德之道才是修身的根本，这寒月刀中的极致恶意，怕是会瞬间将我吞噬。”

        庄珣心有余悸，这到底不是一把寻常的刀，他寻常的拿起的话，会受其害也情有可原。

        “世间恶刀九万把，我手中这一把，当称得上是恶中之恶。”

        庄珣喃喃自语，这恶，自己必须得降，自己降住了，那就真正拥有了这寒月刀，且自己不会像兵圣王凉一样弃刀而去，而会比他做得更好！

        庄珣提刀，望向那妖卵中人，目光冷漠，握刀之后的那股极致恶意，令得他全身上下也散发着一股让人心寒的冰冷。

        下一刻，他身影化作一道血火，骤然消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刀砍向那执冰剑妖卵中人！

        “就算是让你习得了无极刀意，你也无法使出跟我一样的刀法，因为，你的刀没有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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